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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漸暗,陰雨天的傍晚,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,沉沉若墜。
倒春寒的日子,京城是愈發的冷。陣陣涼風呼嘯,雨滴噼里啪啦的砸落,在地上逐漸匯聚成幾道水流。
龍驍營外,徐平領著紀月華與司徒嫻韻朝向城內而去。
馬車內的空間狹小,氣氛稍顯尷尬。徐平斜靠在門框處,余光時不時的看向兩人。
紀月華與司徒嫻韻分坐在兩側,同樣會偶爾看向對方。
馬蹄聲聲,濺起泥水些許。
車內,眾人無言。
車后,隨行的侍衛,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路上疾行。
許久過去,夜幕已然遮蔽了最后一點余光。
徐平抬手掀開窗簾,車外一陣涼風襲來。“這雨下得可真不是時候。”言罷,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,語氣中透著些許煩悶。
“是雨下的不是時候,還是侍衛來的不是時候?”司徒嫻韻不由的白了他一眼。
見有人率先發難,紀月華抹了把出營時沾上的雨珠,而后狠狠一甩。“也就是有些討厭鬼,吃著碗里,想著鍋里的。
哼!本公主倒要看看那姜云裳是天上的仙女不成?”
就不該開口。徐平嘴角一撇,心頭更是多了幾分無奈。“莫要說這些!月季花,你以為我想啊?還不是形勢所需……”
“喲!這會兒變成形勢所需了?姜云裳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。”說著,司徒嫻韻把玩起手中的玉佩。“想靠她來達到既定的目的,你還是多留幾個心眼吧。”
“這我自然知道。”徐平擺了擺手。
“司徒咸魚,她有那么厲害嗎?”紀月華歪著腦袋插言道。
聞言,司徒嫻韻表情深沉了不少。“作為一個美貌冠絕天下的女子,梁宣帝駕崩之后,她還能在后宮落得干凈,這樣的人能簡單才有鬼了。
徐木頭,你說呢?”
“原來如此!”紀月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小腦瓜。“不過嘛,我看也未必!她要真有那么厲害,還能被送來聯姻?”
“這話不對。她再有本事,也阻擋不了梁國朝局的變動。與大周聯姻是國策,是為了應對元武與南安的征伐。在這一點上,不是個人能力所能對抗的。”言罷,徐平抬手搭在窗檐上,仔細思考了許久。
司徒嫻韻看了眼對方,附和道:“自打姜云裳入京,我派人收集了許多關于她的情報。其結果很讓人意外,這樣一名女子,居然找不出任何有用的訊息。”
“那又怎樣?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啊!”紀月華嘟了嘟嘴。
“不!這能說明很多問題。”司徒嫻韻黛眉微微皺起。“莫說是她,以我司徒府的能力,便是夫子都能查到不少。
這個女人,要么有大人物幫她遮掩。要么,她就真如白紙一般。這世間,誰會是張白紙?更何況還是一國公主。”
“不管怎么說,姜云裳始終是梁宣帝的親妹。”徐平的聲音亦是低了幾分。“梁宣帝何許人也?若再給他二十年,恐怕不亞于當年的梁文帝。”
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,車內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