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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炷香后,幾名哨子朝向雍城外飛馬而去。
徐平與李正我并立在輿圖之前,對于接下來的布防商談了許久,
說話之際,堂外又有暗哨來報。“上將軍,軍師。
紫萍郡丞之事姜安民已然盡知,但他似乎并沒有來雍城的打算。”
“哦?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徐平捏著下巴微微點頭。“還打探到了什么?”
“回上將軍,姜安民的謀臣荀修被其打入了大牢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李正我雙眼微微瞇起。
暗哨搖了搖頭。“具體不明,在姜安民收到紫萍的訊息后,其人便被下獄。據屬下所知,荀修在下獄前與姜安民似乎有幾次過爭論。”
“下去領賞吧。”說著,李正我朝向徐平微微拱手。“主公,看來,姜安民也算得上通透。他這是怕與咱們生出嫌隙,還順帶把荀修給保了。”
聞言,徐平亦是點頭應聲。“蘇北石的大軍就在城外,析津隨時有可能告破,他這是不得已而妥協啊。
倘若此時與咱們翻臉,別說甘州,岳州他都得丟了去。”
“如此一來,咱們要想吃掉岳州還得多做謀劃。在入冬之前,還需要盡量幫姜安民緩解前線壓力。過冬之后,他與蘇北石的大軍將在長萍進行對峙,主公,南安的局勢也當早做籌謀。”
徐平點了點頭。“先生放心,我已修書給燕城,看看老爺子怎么說。
孫國安那邊我也派人前去通報,只要他們賣力一些,蘇狗明年必當分兵。
那時便是咱們占據岳州的最佳時機。”
“主公英明。”
……
殘陽如血,映照著析津的大地。城里城外尸堆如山,血流成河。
郡府內,姜安民滿臉疲憊的斜靠在帥椅上。除去兵卒不說,便是連他自己也多處負傷。
“這樣下去,析津遲早會被攻破。王爺啊,不如向雍城求援吧。”刑諸一把抹去臉上的汗漬,將身上鎧甲也一并褪下。“咱們若是照這個打法,最多還能支撐一月。”
聞言,姜安民眉頭緊鎖。“若要向雍城求援,當初又何必分兵?
諸位,不要如此垂頭喪氣,蘇北石這一個多月來陣亡了數萬精銳,其戰損遠遠高于我軍。
咱們要做的是盡可能在析津消耗他的主力,待到入冬,他便是奪下了此地也無法整休。
還有三月,再撐三月便可。”
“王爺,且不說咱們,今日的西門再次告破,如此強度,便是人可以硬撐,這城門也是斷然撐不住啊。”
“撐不住就加固,加固不了就將翁城封死,總之,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入冬。只要拖到那時,咱們便可以焚屋毀城,蘇北石便是拿下析津也無法休整。”言罷,姜安民站起身來。“派人去長萍再調一萬兵馬前來。”
“王爺,若是再向析津增兵,駐守長萍的兵馬可就只有三萬了……
一旦春來,咱們與蘇狗還有長時間的硬仗要打。王爺三思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