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話音剛落,府門外傳來侍從的大聲吆喝。“鎮西大將軍,長興侯魏冉到!鎮北大將軍,虎亭侯布信到!”
聽聞此訊,連帶著蕭如諱在內的眾人震嘆不已。若是算上徐平,四鎮將軍,一次來了三?紀允這賜婚宴可謂前無古人,后無來者。
連布信與魏冉都來了?徐平心中頓生暖意,當是老爺子提前安排以免事態失控。
今日若是徹底撕破臉,北伐是肯定不行了,大周也得完犢子。
但箭在弦上,徐平不打算退讓。自己還沒有正式表態,于皇帝而言尚有余地。
想到這,他余光瞥了眼紀允。老子可以暫時不娶,你勾八想都別想。
若只為防范于未然,皇帝今日便要誅殺自己,未免本末倒置。這不單是北境與紀凌的對抗,更是相互摸底和試探。誰若是先退步了,那便是輸了。
現如今,多了魏冉與布信,底氣也更添八分。念及此處,徐平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“臣下不過是回京獻印,陛下何故如此?”
突如其來的轉變,隆圣帝頓覺不妙。倘若今日退讓了,且不說司徒府能否與靖北王府聯姻,便是在場群臣會如何看?他們會覺得皇帝害怕北境,紀家怕了徐家。
念及此處,隆圣帝的臉色難以言喻。當他還在權衡之際,府門外卻再次傳來幾聲吆喝。“靖北王徐滄到、武成王寧毅到。”
“……”廳內落針可聞,死寂般的氣氛壓在眾人身上。幾息之后,群臣紛紛側目而視,一齊望向門外。
徐滄來了?多少年未見,司徒孝憐的心中大喜過望。
隆圣帝將手往身后一擺,廳內的侍衛齊身退回原位。就連寧毅都來湊這個熱鬧,是顧婉君的意思吧……
片刻之后,魏冉與布信并肩踏入廳內。“臣魏冉/布信,參見陛下。”
“免了。雖非戰時,兩位愛卿離境入京所為何事?”言罷,隆圣帝拂袖一揮。“都退下。”
場內的舞婢、樂師如蒙大赦,慌忙拜謝而退出廳內。
“聽聞鎮南將軍拿下紫萍與雍城,大周自武帝仙逝,再無此等建樹,老臣不遠千里而來,自是為陛下賀喜。”言罷,布信微微拱手,看似恭敬,實則暗藏歧意。“我朝有此良臣勇將,陛下之幸,大周之信。”
話音剛落,魏冉拱手拜禮。“陛下,如今戰亂四起,各國局勢微妙。徐將軍駐軍大梁功不可沒,當予獎率,以勵三軍。”
隆圣帝收起臉上怒意,心中暗自警思權衡著利弊。四鎮來了三,三王來了兩。劉辟已暗中前去調兵,若是將之一舉拿下,是否可行?“爾等倒是有些意思!如此說來,徐平非但無過,還有大功?”
“自是如此。”布信目光如炬,語氣中帶著七分強硬。“若南境不穩,北境與西境也當受此牽連。
元武虎視眈眈,北蠻秣馬厲兵。皇帝當以江山社稷為重,以免朝內生亂。”
“陛下,我等身為臣子,自然以陛下之命是從。”魏冉抱拳再拜。“也請陛下顧全大局,莫要因一時之誤而罪責徐將軍。”
“徐平,朕最后再給你一個機會。喝下慶婚酒,今日之事就此作罷。”隆圣帝將佩劍一把插入案臺。
“……”徐平眉頭緊鎖,手中的碧城刀待之欲出。
“喝什么酒?莫不是死人酒?”雙方僵持之際,徐滄身著蟒袍,大步入內。“依本王看,今日可不吉利,不宜擺喜酒。皇帝覺得呢?”
“徐滄……”隆圣帝怒極而笑,手中的天子劍寒光凌厲。“靖北王府打算謀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