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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張啟圣的話,徐滄并沒有直接做出回答。在其看來,老張頭簡直瘋了,竟說些不著邊際的話。
徐平自然不會是先太子的遺腹子,安凝雪十月懷胎誕下的子嗣,和紀寧有什么雞毛關系?
當初因先太子身死,紀寧先由紀康接出了京城,而后確實也送到了北境。沒能保住先太子,即便時隔多年,張啟圣依舊耿耿于懷。
對于此事,徐滄也算盡了力。那么多人盯著,紀凌做夢都想弄死這孩童,即便偷摸著送到了燕城,真以為對方半點不知?不過是選擇沉默罷了。
身為皇帝,該有的魄力紀凌不缺。徐遠山如日中天,北境兵強馬壯,為其一個襁褓之中的孩童便與北境開戰,除非他假酒喝多了。
念及此處,徐滄突然心有意動。好大兒野心不小,既然老張頭有此念想,何不推波助瀾,更進一步?
當初先太子德服天下,義薄云天,無論朝內還是朝外,其人口碑極佳。倘若用他的名頭扯虎皮,未嘗不是一招妙棋。
“人呢,自然活得好好的。想送他承繼大統?你也別癡人說夢了。”言罷,徐滄甩起掛袍,雙腿盤坐于地。“咱的好大兒自幼與其一同長大,兩人雖非血親,卻是情同手足。
現如今,紀寧隱姓埋名,日子過得還算愜意,你也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。你自個老命搭進去也就算了,別再把紀寧也給整死了去。”
聽聞此言,張啟圣掐指一算。“紫薇星現,真龍耀世。徐平若不是紀寧,如何能有此命格?你休要糊弄老夫。”
“老張頭,你特么算命算傻了?吾兒有紫薇命格?喊你少喝點酒,別他媽把腦子都喝壞了。”言罷,徐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戲笑。紫薇星?不愧是老子的種,果然有一套。
張啟圣并不惱怒,反而咧嘴大笑。“臭小子,我且問你。倘若徐平不是紀寧,那你便讓老夫見一見紀寧。但行如此,老夫自然不會多言。”
“荒謬。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。別說當徒弟的不信任你,就你這心眼子比焦木還黑,我又豈能讓你與之相見?”徐滄送去一個不屑的眼神,而后隨意的摳了摳鼻尖。死人就該有死人的作用,如今拉出來挑臺子恰到好處。“行了,既然你不愿做卦,我也不想在你這烏龜籠待著,告辭了。”
見他站起身來,張啟圣眉頭一挑,而后又趕忙露出一抹笑意。“別急嘛,好徒兒這是打算去哪?
皇帝得位不正,紀寧作為皇太孫,自當撥亂反正,你可別丟了當初那份承諾。”一邊說,老張頭一邊掏出懷中的龜殼。“徐平老夫推算不出來,紀寧老夫也推算不出來。
便是如此,你還在遮掩什么?天底下哪兒有那么巧的事?”
徐滄白了對方一大眼,心中也是暗暗竊喜。人都只剩些骨灰,能推算得出來才叫見鬼了。若非如此,徐遠山陣亡,皇帝又豈會隱忍不發?還能讓紀寧過得逍遙自在?老糊涂。
“他得位正不正關老子屁事?即便紀隆圣不光彩,那也是咱倆送上去的。事到如今又來說這些,你腦子秀逗了?”徐滄一把搶過龜殼,隨意的丟在了遠處。“算算算,就知道算。你要有本事,安能有今日之禍?”
“此一時彼一時。”張啟圣自顧自的走向一旁,撿起龜殼,使勁吹了幾口氣。“當年那孩子還小,若不韜光養晦蟄伏于暗處,何以長大成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