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兄們,隨本將殺敵報國!”張掖怒吼一聲,響徹戰場。
“殺!!!”
“和他們拼了……”
“為什么?為什么還沒有援軍?”
“援軍為何還不來啊??”
“殺!殺了他們!!”
有人又怒又吼!有人又哭又笑!整個戰場上鬼哭狼嚎。
戰斗愈發慘烈,南安軍的攻勢如狂風暴雨,連綿不絕。
火鳳營將士一個接一個倒下,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,匯聚成一條條血河。
紀月華渾身上下滿是刀傷、箭創,傷口撕裂,劇痛鉆心。她額頭布滿汗珠,順著臉頰滑落,混著血水,漸漸模糊了雙眼。
顧勛見紀月華頑強抵抗,心中不免有諸多疑慮。按理說過去了七日,火鳳營不可能沒有軍報送回長萍,為何遲遲沒有援軍前來岳林?
其麾下大軍圍繞著岳林以北設下重重埋伏,久伏未果,這對三軍士氣和糧草是極大的負擔。
他眉頭一挑,隨即放棄了誘敵伏殺,親自率軍發起沖鋒。“給本將踏平岳林!取敵將首級者賞萬金!”他怒吼咆哮,聲音恰如雷鳴,震得人耳鼓生疼。
而營門前的紀月華已然力竭,身形搖搖欲墜。
見狀,張掖大喝一聲。“月華公主,別猶豫了,快快退走!張某斷后!”說罷,他率領二十親衛沖向隘口。
聞令,其親衛紛紛抬起刀身,一個個面容冷峻,眼中透著視死如歸的決心,他們緊緊跟隨在張掖身后,橫刀立馬,將營寨后方的糧道隘口完全攔住。
“……”紀月華望著張掖,眼中含淚。“張將軍……”
“李正我該死!去他媽的戰略部署!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!”張掖怒喝一聲,當即撕去身上殘破的甲胄。“您是未來的世子妃,身為玄甲衛副統領,張某又豈能讓您陣亡于此地……”言罷,他調動內勁,將修為攀升到極致。“弟兄們!可懼敵寇否?”
“不懼!!!”
“不懼!!”
“我……是靖北王府的世子妃嗎?”見此情形,紀月華雙目血紅,她將戰旗綁緊,而后拍馬朝著糧道而走。“火鳳營弟兄們,隨我撤!”
李正我的戰略意圖沒有問題,但她實在做不到讓火鳳營全軍覆沒。
強忍悲痛,紀月華率領殘兵拔馬向隘口沖去。戰馬在血污中飛奔,濺起一片片的血水……“撤!!!”
晨霧散去,陽光照耀著這片飽經戰火洗禮的土地。
張掖挺槍而立,身影堅毅,被戰火洗禮的面龐上,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然。
其人身旁,二十名親衛宛如屹立不倒的鐵塔,盡管傷痕累累,卻個個目光如炬,手中兵刃緊握,仿佛與身體融為一體。
“王爺、世子……張掖有負知遇之恩,恐怕不能再為王府盡忠了……
進死而榮,退生為恥……雖千萬人,吾往矣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