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外面回他們幾句。這大熱天的,人家叫起來也不容易啊!”
“諾!”
營將領命出寨,于馬上扯著嗓子便開口回道:“外面的人聽著,我家少督瞅你們勞累,何不來營中喝杯酒水?哈哈哈哈!”
“武敬山,莫無涯怕是對你有意見吧?這大熱天的讓你出來罵陣,他自個兒怎么不來?
老了?走不動了?哈哈哈!”
武敬山眉頭一皺,叫戰無果,他心中愈發焦躁。己方陣中的唏噓聲在逐漸擴散,盡管將韓忠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,即便辱罵聲此起彼伏,一陣高過一陣,回應他們的只有營寨中隱約傳來的嬉鬧聲。
天氣愈發炎熱,盛夏,烈陽似火。
康州軍的兵卒早已口干舌燥,身著各類甲胄的他們依舊在原地煎熬。
汗水很快遍濕透衣袍,又迅速被曬干,不但留下了一道道白色汗漬,更有著各種汗臭味在陣中彌漫。
待至午時三刻,有不少前陣盾卒開始頭暈目眩,腳步踉蹌。許是耐不住這般酷熱,紛紛將兵器丟至一旁,一個個隨意的癱倒在地。
“這鬼天氣,熱死人了。再這么下去,仗還沒打,小命就得交待在這破地方。”
“哎!天天來罵陣,再這么熬下去,仗不用打,咱都得被熱死。”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抱怨之聲此起彼伏。
對此,武敬山頗為無奈。他抬起馬鞭本想呵斥幾句,卻又放棄。已經連續來了數日,這時候再行責罵,只會適得其反……
反觀戍邊司內,即便哨位看著不遠處的康州軍亂作一團,卻也并未揚旗,甚至都無人前去帥帳通報,似乎根本就毫不在意。
士兵們不僅在營帳內嬉戲吃酒,到了夜里,還有不少女眷被調入營中。一時間,營內歡聲笑語不斷。
武敬山無奈之下,只得領兵回營。
白日退去,夜幕悄然覆蓋了涼州大地。
軍營內,隨處可見康州軍兵卒橫七豎八的躺在帳中,悶熱的空氣讓眾人輾轉難眠。
偶有幾聲蟲鳴,很快便被煩躁的咒罵聲蓋過。
“該死的賊老天,白天熱就算了,晚上還他媽熱,根本不讓人活!”
“就是,就是!也不知還要在這鬼地方熬多久。”
燥熱的夜晚,熬在這狹小悶熱的營帳中忍受煎熬,三軍厭煩之心更甚。
受領將命,一群哨子摸黑探營,于戍邊司外來回穿梭。
“他媽的,這群狗崽種!”
“噓!小聲著點。”
領頭與哨子處高地眺望而下,卻見對方營中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盡管天氣炎熱,熊熊篝火依舊在營地中央燃燒,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。
戍邊司兵甲圍坐篝火,大口喝酒,吃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,歡聲笑語不斷。
“來,干了這碗!”
“喝啊!特么的養魚呢?”
“喝喝喝!!”
眾人紛紛舉起酒碗一飲而盡,酒水順著下巴流淌,帶來絲絲冰涼。
篝火前,幾名校尉興高采烈的摔跤比斗。
他們赤著上身,古銅色的肌膚在火光映照下閃著汗水的光澤,便是如此,引得周圍兵卒連連叫好。
恰在此時,一群女眷在偏將的領頭下緩步走進營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