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,我命許陽在清岳江筑壩截流,如今已初見成效。不僅可引水灌田,還可控制江面通航,借此收取商船稅。銀子府庫不濟,征商募捐所獲白銀八十二萬兩,老四墊付白銀三十六萬兩。
自截流以來,收繳船稅十七萬兩,商稅二十一萬。其中七成來源為甘州商戶,余下三成乃列國船隊,正我做主,免收岳州三年商船賦稅以作懷柔。”
“岳州那些個世家大戶有那么好心?”司徒嫻韻緩步上前,與徐平對視一眼。
“自然沒有。”說著,李正我俯身拿出一疊名冊。“此次募捐者,凡足三萬兩白銀,授岳山八品縣丞、足五萬兩者,授七品縣尉、十萬兩及其以上者,授六品通造。此事由林聿伯牽頭,辦得還算順利。”
剛占據岳州就買官賣官嗎?徐平托著腮幫思慮幾息,隨后擺了擺手。“你繼續說……”
“其二、整頓軍備,除去顧應痕往日送來的新丁,正我已于岳州再募青壯三萬余人,只是軍需甲胄還有短缺,糧草也頗為拮據。此間新丁已由郭子韜操練,想必明年便可入營。”
聽聞此言,徐平大喜。“如此說來,除去與南安一戰的損耗,我軍已有兵力十萬余眾?”
“十一萬三千七百。”李正我抬手施禮,隨后微微一笑。“輕甲四萬副、重甲七千副。馬匹六萬、馬甲四千、刀槍弓弩不可計也。除了我軍原有的,再添四成之數。”未等徐平開口,他又再度笑道:“除去軍械,我已命張老四督造云梯三十架,沖車十五架,投石車八架、以及井闌四架。
一應軍費開支由船稅與商稅支出,明年秋收之前當可打造完畢。”
話音剛落,徐平一把將之抱緊,就差沒把嘴給親上去。“你真是我親爹啊,比親爹還親的親爹啊!”
徐滄?哼!一毛不拔的家伙,真是糟糕極了,不認識!
李正我尷尬的將之推開,隨后似乎有點嫌棄,他又撣了撣衣袍。“這其三嘛、為解決糧餉問題,正我推行了一些特殊政策。
除去賣官鬻爵,為解燃眉之急,我與岳州諸多世家議定由府衙重錄丁冊。
巡州造冊,凡百姓攤不下的丁稅由世家出面承擔,并以土地為抵押,低于市價三成。
此間所獲田畝,用于租賃和牟利,府衙抽取田銀四成,各世家還需上繳供稅半成。除此之外,丈量上,十之較七,并且不予追究士紳隱田,只需增收供銀即可。”
“這樣么……”苛政猛于虎,從來不是一句空話。百姓吃不飽,會餓死。當兵的吃不飽,自已就得死。岳州新立,如此搜刮民財,斷然不是長久之計……
念及此處,徐平微微點頭。“筑壩截流一事做得極好,不僅關乎民生,更是掌控岳州經濟與軍事命脈的關鍵。
賣官鬻爵雖權宜之計,也要把控好度,否則咱們岳州的官場就會烏煙瘴氣。
軍師啊……”話到此處,他突然一頓。“咱們本就是竊據岳州,如此盤剝,岳州的百姓豈不是對咱們恨之入骨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