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笑論世間百態,學生拜服。”話雖如此,每念及宇文蕭,武玉寧的內心仍舊波濤翻涌。
許是瞧出她神色上的變化,公司妙善其身拍了拍對方肩頭。“傻丫頭,元武也一樣,莫要作繭自縛,收拾行囊,隨我下山……”言罷,她足尖輕點,朝著后山小木屋一躍而去。
……
轉眼間,又過去幾日。
距離開業之期越來越近,天上人間的籌備已進入了最后階段,而各方勢力的試探也接踵而至。除去宮內,宮外的大街小巷更是議論紛紛。
薛剛、蕭良圖、池國棟、甚至連周信、季書同和孫振岳等人也接連派來哨子。
宣傳的告示貼滿了奉天,里面的描繪更是天花亂墜。非但如此,最讓人茶余飯后談論的便是胭脂榜。好家伙,除了姜云裳,就連夫子也會到場?對此,更多的還是嘲笑!
看著熱火朝天的樓內,徐平也沒閑著,對于賓客的邀請尤為重要,不僅是人脈積累,更是對于他扎根奉天的心理博弈。宴帖他親自書寫,針對不同權貴,附上不同話語。
宋婉柔則組織了多次全流程演練,無論是舞蹈、花魁競選、角色扮演,甚至還有詩詞歌賦與琴棋書畫,一個都沒有落下。
戌時三刻,鎏金獸首燭臺將天上人間大堂映得恍若白晝。
徐平負手巡視,卻見宋婉柔指尖摩挲著極樂引的瓷瓶,眼尾掃過正在對戲的藝伎。“停停停!蘇仙兒,你彈的這什么?喪曲嗎?當真是失了往日風采?”
懷抱琵琶的蘇仙兒指尖收緊,垂眸掩住眼底的委屈。“掌柜的,賤妾也是按您前日教的技法。”
其人話音剛落,角落里傳來嗤笑。“琵琶女連琴弦都抱不穩了,掌柜的還不如讓我當伎魁!”
聽聞此言,宋婉柔目光瞥向一旁。“莫要幸災樂禍,開業之日失了水準,我將你們挨個丟河里喂魚!”
“是!是!是!”女子嘴角一撇,俯身便彈起了古琴。
“這舞我不練了!!!”突然,不遠處一舞劍女子隨手扯去紗衣,將劍重重歸鞘。
見此情形,徐平正欲開口,宋婉柔已然轉怒為笑,蓮步輕移至其人身側。“拿了銀子還敢作妖?莫說你六境修為,便是七境,在這天上人間也得給我跪著。”言罷,她猛然扯去對方頭上的發髻。“別忘了,入這銷金窟,你不過是供人消遣的玩物!
再敢甩臉色,廢你修為扔去流民窟。”
”知道了……”女子心頭一顫,最終還是強忍著拾起紗衣。
“一個個都愣著做甚?”宋婉柔轉身時已恢復端莊。“花魁擂臺重來!都給我聽好,要讓客官覺得你們就是天上明月,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!”說著,她拿起案上的群芳譜,重重甩在清倌人身上。“你這眼神,是在勾引客人還是要索命?看好這些圖,眼神要勾魂,身段要給我扭起來,穿那么嚴實做甚?”言罷,她一手將對方的裹胸扒下幾分。
“宋姑娘好手段。”姜云裳正巧入內,倚在雕花門框上打了個哈欠。“調教這些鶯鶯燕燕要耐心,光靠責罵要不得。”說著,她緩步上前,裙擺劃過鎏金屏風。“徐平呢?”
“見過長公主!”宋婉柔福身行禮,目光剛剛掃過紅臺,卻見司徒嫻韻大步走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