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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聞此言,歐陽正奇伸手拿起名冊,卻是不看,只將指尖劃過紙頁。“什么樣的誠意才叫誠意?”
“很簡單。”徐平伸出三根手指。“其一,王上從錦寧籌集三十萬石糧草調往岳州,就說支援前線,抵御南安,朝廷也無話可說。
其二,將麾下的一萬八千虎嘯騎,和三萬錦衛營編入岳州軍序列,歸徐某節制,對外稱協同訓練。
其三,王上年邁,可上表朝廷舉薦徐某兼任南境總督,提調南境的一切防務。
旦行如此,徐某當力保鎮南王府無恙。”
“你好大的口氣!“歐陽靖冷笑一聲,當即重拍桌案。“這一手算盤打得,糧草、兵馬、兵權你全都要,這跟削藩有什么區別?”
“區別大了。”徐平并未理會對方,反而轉頭看向歐陽正奇。“糧草算是借的,將來岳州豐盈,徐某加倍奉還。
兵馬嘛,那也是暫編。若是朝廷真的要動王上,這些人依舊是鎮南王府的底氣。
至于總督之職,有了這個名頭,徐某才能名正言順的替王上斡旋。
爾等不妨換一個念頭思考,一旦徐某接掌南境軍務,意味著手握兩州之地,且與岳州并聯。旦行如此,除非陛下愿舍棄岳州,否則只能默許。似這般,矛頭還會對準二位嗎?壓力可全都在徐某身上。
徐某皮糙肉厚,自是不懼。倘若朝廷真要魚死網破,咱們再行聯合也未嘗不可。”
聽聞此言,歐陽正奇捏著名冊的手指微微顫抖。幾息之后,他抬頭看向徐平,目光中多了幾分忌憚。“徐將軍所要這些,是為了你靖北王府,還是為了你自己?”
“為了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咱們有著共同的敵人。”徐平話鋒一轉,語氣也刻意帶著幾分坦誠。“陛下削去鎮南王府,下一個自然就是我靖北王府。唇亡齒寒的道理,徐某也是知曉。
我幫你擋住朝廷的兵,你幫我鞏固岳南的權,咱們算得上各取所需了吧。”
“呵呵!如此說來?徐將軍是要放棄北上虎威了?”歐陽靖捏碎杯盞,顯然是完全信不過對方。“你未免把我等當傻子了吧。”
“自然不會!徐某走后,會調李正我前來南境坐鎮,這個不勞公子費心。”說罷,他轉頭看向歐陽正奇。“王上以為如何?”
“各取所需?”歐陽正奇放下名冊,不禁長嘆一聲。“老夫當年跟著先帝南征北戰時,連你父親都還是個校尉。
現如今,你卻要跟老夫談各取所需,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啊。”話到此處,他頓了頓,又道:“糧草可以調,但只能調二十萬石。錦衛營可以暫編,但將領也必須是老夫的人。
至于總督之職,老夫可以上表朝廷,但你得先除掉蒙章。用什么理由,你自己想。”
“二十萬石太少,至少二十五萬。”徐平神色雖不變,卻寸步不讓。“領軍之將可以是王上的人,軍紀卻是徐某說了算,且需監軍常駐。
至于蒙章,除掉他等同于公然謀反,這個徐某是萬萬做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