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他開口,隆圣帝已負手轉身。“付愛卿打算領多少份子?”
“這……”付秋衡面露難色,卻還是舉起笏板出列。“陛下,鹽鐵稅、商稅已加征三成。那群商賈大戶紛紛隱匿資產,地方官催繳不力,國庫實在難以支撐大規模戰事。
老臣以為,不如暫緩進攻,或可休養生息半年,待糧餉充足再圖收復失地。”
“暫緩?放你娘的屁!”說話間,隆圣帝猛拍御案,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。“莫無涯會給咱們半年時間?武敬山會坐視咱們休養生息?
監政府私庫領糧草三十萬石,或是白銀二百萬兩。朕不想與你廢話,自個挑一樣。你若是做不了主,就去把蕭如諱給朕抬上來。
他以為告病在家朕就奈何不了他?還是說奈何不了監政府?退下!!!”
話音落,殿內瞬間鴉雀無聲,一眾文臣紛紛低頭,不敢再與隆圣帝對視。
看著眾人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,隆圣帝只覺得心力交瘁。這群人,平日里高談闊論,一旦涉及根本問題,不是推脫就是求穩,全然不顧邊關將士的生死。
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的紀賢上前拱手,躬身施禮。“父皇暫且息怒,兒臣有一計,或可解糧餉之困。”
聽聞此言,隆圣帝抬頭,眼中似乎還閃過一絲期待。“哦?你有妙法?說來聽聽。”
“其一……”紀賢深吸口氣,神色自若的看向一眾朝臣。“可在全國范圍內征集糧草,就以兒臣的太子府為首,率先捐出府中存糧三千七百石、以及白銀八萬兩。
同時傳旨各州府和郡縣,要求商賈富戶限期募捐,若有抗命者,輕則罰沒半數家產,重則沒收全部產業,充入國庫。”
“這不胡鬧嗎!”魯尚文眉頭一皺,當即拱手出列。“太子殿下,若按你所述,無異于公然強搶。天下商賈皆逐利之人,若心生不滿,勢必會暗中囤積貨物,而后抬高物價,反而不利于民生民利。”
“魯大人多慮了。”紀賢整理好衣袍,隨之抬手作揖,神色很是從容。“只需勒令地方官員嚴格監管即可,若有囤積居奇者,一并嚴懲。
諸位大人,非常時期,當行雷霆手段,且此次募捐也并非強取豪奪。待戰事結束,可對募捐者授予入仕之機,還可減免相應賦稅,以作回報。
自古以來,商賈不得入仕。一旦給他們開了這個先河,銀子不是問題。待到朝內朝外局勢穩定,便以舉薦制為準,他們若想入仕,還可再行收刮一筆。”
“如此一來,朝廷威信蕩然無存。陛下的天威也勢必受損。”
“正是如此!越是戰時,越不可橫征暴斂,強取豪奪啊……”
“天下商賈何其之多,這不是得罪天下所有行商之人?不妥!萬萬不妥!”
“此事不妥啊!太子殿下,倘若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