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南境乃邊防重地,自然也不可能讓他染指。想要居二州之地已分割南北,莫要說徐平了,他爹都辦不到。”
“哦?”聽對方這么一說,紀賢心頭的怒火頓時下去了不少。“那依父皇之見,此事又當如何處置?”
“你是太子,不要事事都來問朕!”隆圣帝語氣沉了幾分,原本銳利的眼神也已收起。“也罷……父皇就再給你上一課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這一課,叫作君威惶惶,帝不可犯!”說話間,他驟然轉身,而后大手一拍。“出來!”
“參見陛下!”幾息之后,一身著黑袍的內衛悄然現身。
“傳旨李孝師,讓他率部前往紫竹。并傳韓布、蕭如諱、許定山、郭正軍、盧承遠、魚定方、李尚武,隨朕御駕南巡!!!”言罷,隆圣帝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。“徐平不是想節制南境兵馬嗎?那就讓他當著朕的面來開這個口!“
………
與此同時,南境,玉螭。
雅苑的老槐樹投下斑駁樹影,薛若薇正用銀匙攪動著青瓷碗里的蓮子羹,徐平則攤開信紙,指尖點著李正我的字跡笑道:“林聿伯已將岳山的政務交接妥當,一萬輕騎三日后就能抵達玉螭城郊。
只待大軍到來,不說南境,起碼玉螭我能收入囊中!甚好啊!”
聽聞此言,薛若薇稍稍抬眸,眼尾處帶著些許淺笑。“你這步步安排,倒像是早就料定歐陽靖會乖乖交權。”
“他弒父奪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,這樣待事情,藏是藏不了多久的。
倘若不靠我來穩住局面,歐陽宇和王府舊部遲早要反。”說話間,徐平將信紙折起塞進袖中,端起涼茶一飲而盡。“再者說,二十五萬石糧草和五萬兵馬,即便不能提調南境,這筆買賣也不虧。就看怎么和我那皇伯父談條件了。”
話音剛落,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親衛掀簾而入,單膝跪地稟道:“大將軍,錦寧急報!”
“哦?”徐平眉心微挑,接過封漆完好的信函展開,臉色漸漸沉了下來。
薛若薇見他神色不對,輕聲問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潘珉栽了。”徐平將信紙遞過去,語氣帶著幾分喜悅。“歐陽靖說,潘珉昨日在歐陽正奇的吊唁禮上出言不遜,被他當場拿下,還要擇日處斬。”
聽聞此言,薛若薇快速掃過信上內容,秀眉微蹙。“這是你的意思嗎?潘珉怎么說也是朝廷四品郡守,會不會太過草率?”
“二品刺史我都殺過,何況他。”說罷,徐平起身踱了兩步,指尖摩挲著腰間玉佩。“歐陽靖斬了他,既能除了我這腹心之患,又能震懾那些搖擺不定的郡守,關鍵是給林聿伯讓出個位置來!”
“可這般擅殺朝廷命官,陛下那邊怕是不好交代。”薛若薇有些擔憂,不由得的握緊了徐平的掌心。“這樣做,真的沒事嗎?”
見對方心神不寧,徐平嗤笑一聲。“能有什么不好交代的?歐陽靖定會把罪名坐實。除非陛下能飛到南境來逮我,這可能嗎?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