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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聞此言,韋全似乎猜到了幾分。“那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蒙章應當是與陳王暗中有茍且,也可能是司徒府。攻略梁東利益牽扯甚大,具體是何朕也尚不得知。
無論怎么,他通敵叛國是事實!還導致徐平在盧風口損兵折將,死了也就死了。至于其他的,先看看再說。”言罷,隆圣帝眼中閃過幾分深邃。“讓李孝師繼續在紫竹關駐扎,密切關注徐平的動向。朕倒要看看,那小子接下來還能玩出什么花樣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韋全應聲退下。
書房內再次陷入寂靜,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。
隆圣帝望著夜空,思緒萬千。徐平的反叛只是一個開始,自打寧毅倒臺,大周皇權與藩權的博弈遠遠沒有結束,只是剛剛開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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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時節,此時的紫竹關內,夜風卷著塵土掠過營寨,李孝師身披玄色披風,正立于哨塔之上,目光鎖著通往錦寧的官道。
案上攤著的南境輿圖已被其標注得密密麻麻。玉螭城周邊的石林、盧郡等戰略要地,皆用朱筆圈出,那都是徐平必然會派兵駐守的關鍵節點。
“將軍,據探馬回報,徐平已將西寧調來的輕甲騎布防在落霞谷,且玉螭城內每日都在加固城防,還新修了十余處糧倉。”親衛快步登上哨塔,雙手遞上密報,聲音壓得極低。“此外,歐陽靖親自押運糧草前往玉螭,據潛伏在錦寧的暗哨呈報,應當不下三萬石。”
“嗯…….”李孝師接過密報,指尖劃過輿圖上“玉螭”二字,眉頭擰在了一起。
幾息之后,他轉頭看向身后沙盤,臉上卻絲毫沒有要拔營的跡象。
隆圣帝雖令其駐守紫竹關,卻遲遲未下討伐之令,只讓其“密切觀望”,這讓李孝師心中始終懸著一塊石頭。“加派兩隊暗哨潛入玉螭,務必摸清徐平糧草囤積量和兵馬調動的情況。”說話間,他將密報折好塞進懷中。“傳我將令,各營加強戒備,夜間輪崗次數加倍,嚴防暗哨潛入。”
“末將領命!”親衛躬身退下,腳步聲很快消失在營寨的通道中。
哨塔下,公孫禹正指揮兵卒清點糧草,見李孝師下來,連忙迎上前:“陛下午時又遣內衛傳來了密信。”說著,他將信函遞給對方。“信中只說讓咱們按兵不動,還讓右戍衛的兩萬兵馬調歸徐州營麾下,卻依舊未提何時進兵。”
李孝師拆開信函,目光快速掃過,臉色愈發凝重。信中除了兵力調配的指令,只字未提對徐平的處置,反而讓其“留意南境那些世家大族的動向,勿要輕舉妄動”。
“靖臣老弟追隨陛下多年,此舉究竟是何道理?還請明言!“說罷,公孫禹微微拱手。
“陛下自是深謀遠慮,又豈是你我二人所能揣測?刺史大人還是關心好糧草調度吧。”李孝師收起信函,卻并未給予回應。
“紫竹關的糧草還能支撐三月,若要長期對峙,還需從后方調運。”公孫禹嘆了口氣,抬手指向遠處的糧道。“近期陰雨不斷,糧車行進緩慢,誤了不少時辰。若再這么下去,無異于徒耗民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