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對方態度堅決,宋婉柔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。“姑娘息怒!趙少卿欠的銀子奴家這就派人去催!至于張士杰哪邊……”
“你倒是慣會使些小聰明!擔心得罪徐平的心腹?臟活爛活本姑娘給你擦屁股?”司徒嫻韻余光一瞥,秋兒心領神會,當即取出案架上的賬本。
“婉柔不敢……”
“你最好不敢!”說話間,司徒嫻韻一邊翻看賬冊,一邊仔細核對。“如今天上人間的生意越來越大,牽扯的銀子也是越來越多。
不光是幾處酒坊,還有城南的茶樓、城東的當鋪,以及新攬的茶商買賣。這些銀子,不僅僅是天上人間的盈利,更是徐平日后做事的根基。
誰再敢伸手,本姑娘送他去見祖宗!”
“是是是……婉柔這就去辦……”宋婉柔的聲音帶著微顫,顯然已不敢多言。短短半年多的光景,對方明里暗里不知處置了多少下人。就這股子狠辣勁,著實叫人心驚……
“等等。”就在對方轉身之際,司徒嫻韻又再度開口。這次的懷中似乎多了幾分疲憊,卻依舊帶著一絲銳利。“上月咱們從南安進的那批絲綢,成本比預期高了一成,你去查查,是供貨商那邊調了價,還是中間人手腳不干凈。
還有,城西剛盤下來的宅子,雖用做新添的胭脂作坊,所耗銀子多少也有些超,讓人將明細報上來,我要親自核對。”
“好,我一并去查。”
宋婉柔應了一聲,就在她轉身之際,徐平抬手掀開了門簾。
突如其來的舉動,門內的兩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進來,當即愣在了原地。
徐平打量四周,屋內布置極為雅致,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寬大的梨花木桌,桌上堆滿了賬本與算盤,還有幾封拆開的信件。
司徒嫻韻一襲紅黑色襦裙,烏黑的長發松垮的挽了一個飛仙發髻,玉簪斜插,眉眼間帶著幾分清冷。
此時的她,手指還停留在賬本上,眼神中滿是驚訝,顯然沒料到徐平會突然出現。
而宋婉柔看到徐平出現,也是一驚,手中賬本都險些掉落在地。
短暫的寂靜之后,還是司徒嫻韻最先反應過來。她沒有說話,反而向后靠在椅背上,抬起一條腿,優雅地翹在另一條腿上,裙擺緩緩滑落,露出小截白皙的玉腿。
“喲,這不是咱們徐大將軍嗎?怎么有空回奉天城了?我還以為你把此地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。”說話間,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神里卻帶著幾分嗔怪與幽怨。
對此,徐平早已習慣,聞言也只是撇嘴笑了笑,便走到桌旁拿起一杯涼茶飲盡。“這大半年是真的忙!先去攻打飛云關,回京后又耽擱了不少時日。剛到玉螭京中便出變故,具體的你也當知曉。
回來確實晚了些,倒是讓你們辛苦。”
“辛苦?”司徒嫻韻輕哼一聲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“我們辛苦什么?徐大將軍在前線領兵打仗,何等威風?哪里還會記得我們這些在后方打理瑣事之人?
再說了,辛苦點也值當,至少天上人間還在不是,將軍府也還在,沒被人拆了去!否則你那新來的小媳婦豈不是連個住處都沒有?
徐承岳嗎?真是個好名字!”說罷,她將手中賬冊一把砸在了徐平身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