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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薛若薇和徐承岳的到來,宋婉柔自然也是知曉。
她站在一旁,聽司徒嫻韻話里有話頓覺情況不好。雖想插言緩解氣氛,卻又不敢,只能默默將賬本放于桌上,垂手而立。
聽對方提起承岳,徐平知道司徒嫻韻是在鬧情緒。他倒也不與之計較,反而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。“此次途徑玉螭,我先是擒了禁軍統領蒙章,后又將那五千禁軍伏殺。
此舉幾乎等同謀反,本以為陛下會調集大軍前來討伐,卻不曾想萬峰嶺戰后,隆圣帝將玉螭及以東五百里的土地全數劃歸于我。
現如今,算上奉天外城和岳州,我手里算是有了兩州之地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此話一出,司徒嫻韻臉上的嗔怪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震驚。
幾息后,她驟然坐直身子,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。“你伏殺了駐扎玉螭的五千禁軍?隆圣帝非但沒有大軍討伐,還把玉螭給你了?”
“其實我也是在賭!賭我的價值夠不夠隆圣帝稱量!很幸運,我賭對了!”說罷,徐平拉開椅子坐下,將萬峰嶺之戰的大致情況與隆圣帝的安排簡單說了一遍。
對方的話中雖沒有過多提及細節,卻也讓司徒嫻韻聽得心驚不已。沉默許久,她皺緊眉頭緩緩開口。“爺爺當初說過,有司徒府和靖北王府在暗中斡旋,即便換頭豬,那也很難做不出一番事業。
只不過……這才短短幾年,你便執掌兩州之地。莫說大周,六國天下也從未有之。這般成就,便是那些經營了幾十年的世家,也斷然是辦不到的……”
“本質上還是陛下格局夠大!他從未將眼界單單放在大周,而是早已跳出姓氏所縛,始終看著天下大局。”說罷,徐平微微皺眉。“他如此鋪路,可不單是為了紀賢。而是為了大周將來有個鐵桿盟國,譬如當年的元武和北蠻。”
徐平只提供了少許信息,司徒嫻韻卻立馬想到了深處。她抬手一揮,宋婉柔識趣的退出屋外。“陛下這么做,是徹底將你綁在大周。亦或是說,將大梁徹底與大周綁定。
試想一下,倘若咱們真能拿下梁地,同樣都是掌控一國,以你心性,你還會心甘情愿俯首稱臣嗎?”未等徐平開口,她繼續說道:“自然是不會的。
真到那一步,隆圣帝要你交出大梁,你是交還是不交?交,那便繼續稱臣,你手底下哪群人也不會同意。不交,那便是叛國謀逆,大周說什么也得出兵討伐。否則國威何在,國體又何在?
真到那時,周、梁便形同水火,將成為不死不休之敵。”
“所以陛下將玉螭給了我,告訴我大周永遠都是根基!永遠不會將我拒之門外。有朝一日拿下大梁,待登臨九五,周梁便是一家。”說到此處,徐平笑了笑,卻又轉移開話題。“先不說這些,我離開奉天的這大半年,天上人間的生意如何?還有你們拓展的那些新活路,情況怎么樣?”
提到此處,司徒嫻韻的眼神很快又恢復了清明,臉上的震驚也漸漸褪去。
“都還成吧!”說話間,她拿起桌上的一本總賬翻開,語氣也是極其的沉穩。“天上人間的活計比你離開時還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