嶺南凌渡,李乘風被借調到市政府工業規劃改革小組的消息,引起了不小的轟動。
不少人都覺得,李乘風這一次的借調,恐怕是有去無回了。以他的身份背景,不可能蝸居在凌渡這種小地方,估計是借助這個跳板調往其它部門。
李志福的辦公室里,凌渡縣的一二把手也在談論著韓波。看著市委市政府下發的文件,李志福感慨的說道。
“友疆啊,咱們的老書記,這么精明的一個人,居然被呂市長和穆副市長給耍了。市政府的一二把手都躲了起來,看似權重,實則就是等著背黑鍋。且不說那些資金和債務,失業工人和退休問題這可是政策性的大問題,市里面誰敢觸碰。弄不好,那可就是嚴重的路線傾向。”
“老李,這也未必,我倒是很欣賞韓波這一點,敢為天下先,即便失敗也為后人獲取了經驗。”
李志福看了看王友疆,“說是這么說,但敢為天下先的人,有幾個成功的?且不說現在,就是當年商鞅變法富了秦國,最后還不是落得一個車裂之刑。友疆啊,咱們身在體制內的人,什么最重要?不是你當了多大的官,而是平安落地最重要。看看人家王長發現在多自在,退休后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生活。”
王友疆笑道,“老李,這話雖然不敢茍同,卻也有些道理。好多事情就是這樣,什么都不干的人找不出什么毛病,往往干事的人一身的錯誤。不過在你我這個位置上,不干不行啊。”
“怎么說韓波說到咱倆身上了,工作當然要干,這一點絕不能懈怠。現在咱們凌渡可是被穆副市長盯上了,什么事都得小心謹慎。”
一說到穆燕,王友疆問道,“老李,王立峰那邊調查的進展如何了?”
李志福靠在座椅上,幸災樂禍的說道,“我今天還詢問過老葛,彭金超舉報的那些問題都已經核實完畢,根本都是沒影的事。至于其它問題,不管調查人員問什么,王立峰就三個字~不知道。要我看,彭金超這下子可有些騎虎難下了。”
王友疆也跟著冷笑道,“真要是查不出問題何止是騎虎難下,別忘了王立峰身后還有個李乘風呢。就算王立峰能忍下這口氣,李乘風那個刺猴子能饒了彭金超?”
一說到李乘風,李志福苦笑道,“那家伙最好是留在市里別回來了,韓波一走,我可壓不住他。”
王友疆卻是狡黠的一笑,“老李,把李乘風留在凌渡未必不是好事。關鍵時候,這可是一面最好的擋箭牌。”
李志福攏了攏稀疏的頭發,他想的可跟王友疆不一樣。李志福知道自己能夠爬上縣委書記,已經是仕途到頂了。他現在最大的希望,就是凌渡能夠安安穩穩的別出事。但王友疆不同,他還有著遠大理想,還想著更上一層樓呢。
針對王立峰的調查,李志福和王友疆也不管不問變成了旁觀者。如今調查也算是告一段落,這可把彭金超急的不輕。彭金超甚至覺得,肯定是內外勾結蒙騙調查組。畢竟在這之前,他是親自查看過那筆有問題的賬目,沒有這個底氣他也不敢這么豪橫。
彭金超無奈之下,親自去縣委機關招待所找到調查組,甚至還把縣委的財務以及縣財政局的工作人員叫過來核對。
彭金超的行為,不但激怒了縣財政上的人員,包括李志福也有些被激怒了。在縣委常委會議上,李志福毫不客氣的訓斥了彭金超。
在李志福眼里,彭金超這已經不是針對王立峰,而是在否定整個凌渡的財政體系。身為縣委書記,他絕不能讓這股歪風助長,哪怕是彭金超身后站著穆燕也不行。畢竟縣財政體系是凌渡的根基,李志福可不想惹出大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