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在耳畔呼嘯。
裝死,沒有效果。
許安顏不僅沒能冷靜下來,那種羞恥感,反倒愈演愈烈。
赤裸的身體,以及被蘇淵那......那東西觸碰的感覺,都讓她難以平靜。
她只能通過回想、整理這次究竟發生了什么,來轉移注意力。
她回憶起了最開始是怎樣進入到那未知空間的。
當時,自己與蘇淵‘決裂’,劃定了‘情線’與‘非情線’。
自己轉身要走,然后
她記起來了。
回憶里,涌出的黑線人影,讓她的心瞬間沉寂了下去。
她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實:
不管那黑線代表了什么,就目前來看,祂不但擁有自我意志,甚至......就是完全失控的。
祂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。
祂會在什么時候出現?
又會在什么時候消失?
自己完全無法預測。
而這,正是自己最擔心的地方。
她曾經仔仔細細地將上一世的經歷回顧過一遍,她可以確信,那時候的自己,從未見過這種力量。
而這一世,那神秘的黑色奇點,以及虛之種、虛無之花,或許,都是因祂而生。
她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疑惑。
是否
就如自己猜測的那樣。
自己重生了不止一世,而在僅有上一世記憶的情況下,這才對祂,一無所知?
就假設的確如此。
那——
祂與我,本是一體。
亦或者
我,僅是祂的容器?
許安顏陷入深深的懷疑。
這種懷疑是如此得直達根源,以至于她那堪稱無堅不摧的道心,都隱隱有了些動搖。
她陷入到了宿命論的窠臼之中。
難道自己的努力毫無意義,自己的資質、天賦皆為虛幻。
事實上,僅僅只是因為祂的存在,才有了上一世崛起于微末,成功證道的許安顏?
難道她僅僅只是被一根根無形的命運絲線纏繞著,牽動著,走在本就預設好的道路上的牽絲傀儡?
一道又一道的懷疑,沖擊著她的信念,沖擊著她的意志,她曾歷經百萬劫難,最終成帝,意志堅韌不拔,道心無可動搖。
但若這真的僅僅只是一樁安排好的命運戲碼
那等于從根源上否定了她之所以為她的特殊性。
她的信念,她的道心,難道還能存在么?難道還應該存在嗎?
她恍然發覺。
她離開了那片未知之地。
當真就......脫離沉淪了么?
還是說她從始至終都沉淪于命運的玩弄中,而毫無察覺?
許安顏的心被一種獨特的情緒占據了。
這不是錯愕,不是迷茫,不是絕望,也不是失望。
這種情緒難以用言語來描述,她只是安靜地、沉默地,思考著一個問題:
我,是誰?
“......”
恍惚之間。
許安顏的眼前,似乎浮現出了那盞‘心燈’。
那顆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虛幻心臟,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。
可偏偏是它,照亮了前路。
‘萬相皆為影,此心獨照真。’
許安顏想起了這句話,這是蘇淵的花語。
世間萬相皆為泡影,唯有此心所向,方為真實?
她細細體悟著,又想起了另外兩句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