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了,許懷謙畢竟是外男,按理不可住在宮內。
他便提出要離宮回家,可是付容卻開口他不準備放人。
“懷謙,我們都許久未見了,今日聊的很盡心,天色太晚了,你今日就在宮里留宿吧,到時候多飲兩杯酒。”
瞧著一臉任性妄為的付容,許懷謙卻覺得非常的無奈。
自己面對的付容不像一國之君,更像是還沒有長大的半大小子。
他朝著付容解釋道,“陛下,現如今無論是你,還是臣,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,許多事情不可以跟從前一樣。”
“宮規森嚴,怎可留外男歇在宮里?”
可是付容卻搖搖頭,“你怎會是外男?明明你是朕的好兄弟。”
“眼看著就要過年了,不如你就在宮里陪著朕,沒事再去母后的慈寧宮請安,說不定母后的心情都可以好許多。”
正在這時付容拽住許懷謙的袖口,大有對方不留下來,自己就要一直拽住他。
想想宮里賢妃住得遠,二人應當是不會遇見,便也沒有那么多的忌諱,一番衡量沒有那么反對。
終于許懷謙還是嘆氣道,“如今宮里一切皆由姑姑打理,臣留在宮里的事情,還需要陛下告知姑姑一聲,免得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“好,李公公,你去告訴太后,今日許懷謙留在宮里住。”
“還是讓他住在從前的地方,夜里再讓陳嬤嬤送些糕點來。”
付容吩咐完看向許懷謙說道,“當初你也喜歡陳嬤嬤的糕點。”
“這些年陳嬤嬤的關節不太好,她已經很少做糕點了,如今你進宮來了,不如就讓陳嬤嬤好好的露一手。”
大概是想起從前的事情了,付容的眼底帶著幾分懷念。
許懷謙點點頭眼底帶著笑意,“好,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吩咐來,臣同樣很懷念陳嬤嬤的手藝。”
因為不需要出宮了,付容拉著許懷謙開始下棋,眼看著日落西山才用晚膳。
這頓飯推杯換盞把酒言歡,一直到付容喝醉睡著了。
許懷謙才有機會抽身。
二人本就不是什么會飲酒的人,許懷謙扶著暈沉沉的腦袋,這才搖搖晃晃的走出養心殿。
“許大人,奴才送你去休息吧。”
李總管已經安排好付容,正快步跑出大殿扶住許懷謙。
他剛走出大殿吹了點風已經清醒許多,不過還是帶著幾分醉意,可他卻朝著李總管搖搖頭。
“不用了,太麻煩李公公了,臣還是認得回去的路。”
他說完深吸口氣往前走兩步,沒有剛才搖搖晃晃的感覺,看樣子確實沒有醉的很嚴重。
可李總管還是不放心,“大人,還是讓奴才送你回去吧,你剛才喝了酒,奴才真是不放心。”
“不用。”
許懷謙瀟灑的揮揮手,就這樣朝著記憶里的房間走去。
可就在他走到拐彎處,暗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公子,真是許久未見了。”
對方穿著純白色的長袍,眉眼精致眸子深沉,如玉修長的雙手疊放在身前,面無表情卻無端讓人感到凌厲之氣。
跟記憶里的樣子相差甚遠。
許懷謙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陳閱,對方不過是剛進宮的瘦弱小太監,平日里因為樣貌好被其他太監欺負。
當時的許懷謙進宮作為付容的伴讀。
瞧著被人欺負的陳閱生出憐憫,一句話就讓他來到付容的身邊伺候。
對方倒是個聰明人,沒多久就認了李總管當師傅,不過還是跟在付容和自己身后伺候。
那時候的陳閱沉默寡言,眼底還帶著散不去的怯懦。
后來李總管看重他,可架不住曾柔見不得好顏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