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她剛才已經在地上跪了整整兩個時辰,雙腿早已麻木不堪,突然受力只覺得腿軟,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,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。
幸好一旁的小丫鬟眼疾手快,及時伸出手臂扶住了春華,避免她的膝蓋再次受傷。
春華站穩后喘著粗氣問道,“你剛剛說什么?秋容傷得很重?到底發生了什么事?大奶奶難道沒有讓人請大夫過來嗎?”
小丫鬟聽到春華的話,眼眶頓時變得通紅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聲音帶著哭腔。
“春華姐姐,我們沒有得到大奶奶的許可,根本無法請到大夫,姐姐快想想辦法。”
在這座府邸里,小丫鬟們要想看病,必須經過主子的同意,或者向主子身邊的大丫鬟請示才行。
如今柳樂清身邊只有春華和秋容兩位大丫鬟。
秋容自己因為高燒不退而病倒了,所以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人,只剩下春華一個了。
其他小丫鬟們又誰敢去招惹柳樂清?
畢竟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。
春華無奈地嘆了口氣,只能先讓小丫鬟扶著自己回正院去看看情況。
當她們走進房間時,發現秋容已經燒得滿臉通紅,神志不清,嘴里還不時發出囈語。
一旁的小丫鬟正拿著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著手腳,試圖幫她降溫。
春華掏出自己的牌子遞給小丫鬟說道,“你去找劉福,讓他快些去把大夫請來,秋容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住了。”
“是。”
一個多時辰后,大夫終于趕到了,經過大夫的一番仔細把脈,他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。
“這位姑娘本就身體柔弱,如果是早些時候來看大夫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“現在已經傷到了心肺,造成了嚴重的內傷,為今之計是要好好照顧她,讓她安心養病。”
大夫留下了開好的藥方便匆匆離去。
躺在病床上的秋容也慢慢睜開雙眼,一張臉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跡。
看到春華淚眼汪汪的樣子,秋容艱難地張開嘴輕聲問道,“你回來了,大奶奶那里怎么樣了?”
秋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,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。
春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憤和不滿。
她看著秋容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道,“你怎么這么傻,你都這樣了,還在為柳樂清擔心?”
“可她呢?她連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病都不肯,你又何苦為她著急?她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看。”
不同于秋容的性子要偏溫和一些,春華卻非常清楚柳樂清的真面目。
想到柳樂清無端懲罰自己跪在地上,這春華的心里帶著對柳樂清的怨氣。
這時的秋容握住春華的手背輕聲道,“算了,你何必為了這點小事置氣,我們自幼就伺候在大奶奶的身邊,豈能為了這點小事傷了主仆之情?”
不同于秋容的任勞任怨,春華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,“你在為她打算,可她心里何曾有我們的地位?”
“你就快要死了,明明你我才是她的陪嫁丫鬟,可她防著自己人,反倒是讓令璋成了通房丫鬟。”
“這樣的主子為何要忠心?秋容,你就是蠢貨。”
秋容真不知道柳樂清的真面目嗎?
當然是知道了,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。
有些事情糊涂一些就過去了,過于較真反倒容易吃虧。
只見秋容眼角泛著淚花,“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,可是跟自己的主子作對,這下場一定不會好,春華,我不希望你出事。”
明明秋容都自身難保了,沒想到還在為自己做打算,這讓春華傷心的撲在床邊聲音悲傷。
“你不要再為她考慮了,當務之急是要讓你好好養身體,我還想看著你嫁個好人家。”
秋容朝著春華扯出一抹笑容,不曾想卻劇烈的咳嗽起來,下意識用手帕捂著嘴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春華忙轉身為她倒了一杯水,同時她看見了秋容手帕上的刺目血跡,這讓春華嚇得手里的茶盞都掉了。
春華撲上去搶過手帕眼淚順勢落下,“你吐血了,這樣下去根本不行,你現在要好好休息,大夫說你要靜養,不能再勞心勞神了。”
剛才秋容咳的腦袋有些發昏,連她都沒發現自己居然咳血了。
如今看著手帕上的血跡,這才讓秋容清楚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。
春華哄著秋容睡下才轉身離開。
昨晚上的柳樂清一整晚都沒睡覺,整個人倒在床上就像一具衰敗的尸體。
柳樂清坐起身朝著一旁的春華輕聲道,“大爺離開宜蘭院了嗎?”
春華強忍著心里的怨氣回道,“大爺已經去上朝了,今日需要讓令璋姑娘來請安嗎?”
聽見褚云致已經去請安,這讓柳樂清的心里就跟針扎一樣。
可褚云致去宜蘭院的事情已經發生了,柳樂清如何的傷心也沒用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,過來給我梳洗打扮,稍后還要等著令璋過來請安。”
前幾日柳樂清根本就不想見到阿枝,沒想到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讓阿枝過來請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