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此時朱武的電話響了,法醫的主任打來的,也是他的特殊朋友。
“說吧。”
“死者的初步檢驗結果出來了,后腦有襲擊傷,從襲擊位置判斷,應該是錘子之類的,但是死因是溺水,也就是說死者周明遭到襲擊之后并沒有立刻死亡,而是陷入昏迷,最終被兇手丟入水里,當時應該清醒過來,但是無法從水里出來,導致溺水而亡。死亡時間初步推斷在兩天前,具體還需要等化驗結果才能確定。”
“已經很感謝,注意休息。”
朱武咳嗽一聲,意識到有些話這個時候不適合說出來,“好了,一會聯系。”
朱武掛了電話,“證實是他殺,后腦遭到襲擊導致昏迷,然后被人棄尸小彎山水庫。”
“讓人害的。”
劉福眉頭皺得更深,“想他死的人太多了,周明這小子不仗義,平時壞事干的多了,私下里弄廠子的錢不說,連兄弟的媳婦他也搞,還被人抓了現場,當時就揚言要弄死他。”
這是一個關鍵線索,殺人無非就是那么幾種,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情殺,在朱武接觸的命案中,因為情變殺人占據多數,其次是仇殺,然后才是錢財,當然不排除遇到像許舫的那種變態殺人狂魔。
“劉廠長,能告訴我對方的姓名嗎?這是一個關鍵線索。”
“實在抱歉,我也是聽人說的,具體情況并不了解。”劉福笑了一下,他是在有意的抹黑財務科科長周明,反正他也死了,橡膠廠這么大的爛攤子,正愁找不到人背鍋。
“那至少應該告訴我,是誰傳出來的吧!”朱武面帶笑意,劉福的一些舉動確實可疑,似乎有意地在回避一些事,但是他又不經意地說出一些事,暫時不清楚他的用意,索性繼續問下去。
“問周成吧,他是財務科科長,兩個人稱兄道弟,關系很不錯。”劉福清了清嗓子,突然感覺到嗓子很不舒服,一陣陣的刺痛,他忍不住用手捏了幾下,可能是最近上火了。
“就是剛才那個?”
朱武的腦海里猛然閃過一幕,在他進來的時候,劉福身邊的那個男人,身上戴著工牌,工牌號顯示的是004,名字赫然就是周成。
“對。”
劉福點頭,他的手再一次捏向嗓子,這時頭也有點發暈,他連忙打開抽屜,從里面拿出藥瓶,倒出兩顆藥丸塞進嘴里。
這一幕都被朱武和侯平看在眼里,“打擾了,如果有什么疑問,還要麻煩劉廠長配合調查。”
劉福這時不想說話,只是點了點頭,朱武朝著侯平使了個眼色,兩個人從廠長辦公室離開。
“師父,就他這辦公室比市里領導的辦公室都豪華,桌子上擺的那個東西,我剛剛查了一下,就那么個小玩意就要幾千塊,等于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,遇到這樣的領導,廠子不黃才怪。”
侯平剛剛一直忍著,從辦公室里一出來,他就實在忍不住。
劉福的辦公室確實花了不少錢,僅僅是沙發就花了十幾萬,辦公桌也是他看中的,當時不到十萬,但是最終的價格發票的價格接近十五萬。
這里面的貓膩肯定都懂,作為簽字的廠長自然是拿大頭,辦事的人也能跟著喝點湯水,算是雙贏。
“那是人家自己的事!”
朱武的心思都在命案上面,只想盡快調查清楚,橡膠廠的問題確實也不是他能管的,而且他也知道橡膠廠本身就是一筆爛賬,原本的國營,后來改制歸入市管,為了方便管理納入了區政府,盈利的情況下,矛盾自然都能遮掩過去,一旦出現問題,就會無限放大。
另外一邊,周成和兩名廠工代表的談話進展的也比較順利,按照規定,廠工人的工資肯定會發,只是暫時資金沒有收回來,至于人員的安置問題,除了廠子解決一部分資金之外,市政府肯定也會出面,至少能保證工人的基本生活保障,后續的就業問題也會有政策性的傾向。
“周科長,你說的都是真的嗎?”
“這不是我說的,是政策,所以都別急,區里的領導正在制定解決方案,你們現在鬧,只會把事情搞砸,廠子的情況你們也清楚,入不敷出,資金周轉不靈,我在廠里也工作了二十多年,和你們也一樣要失去工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