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威第一時間回了市公安局,然后叫來了梁秋。
“周軒清醒了嗎?”
“還沒有,他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,意識不清醒。”提到周軒,梁秋也是一肚子的火,他是按照局長李威的安排守在醫院,提防有人對周軒動手,實在熬不下去,付出的努力和回報不成正比,“李局,案子已經移交,警力是否可以調回來?”
“移交的只是涉毒藥物案件,精神病院傷人案依然歸屬市公安局負責,普通辦法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,把人撤了,然后安排個局,周軒也該醒了。”
梁秋聽完眉頭皺得更深,“李局,您的意思是周軒一直都是裝的,不可能,我幾乎二十四小時盯著他,裝幾天肯定沒問題,從他出事到現在過去半個多月了,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到。”
“他是精神病院副院長,還是這方面的專家,在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,可以做出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,這是人的求生本能。”
李威起身,在進入西陵船廠調查之前,他只想見一個人,周軒,紅山縣精神病院的副院長,也是那批藥物的嚴重受害者。
“好吧。”
梁秋點頭。“按李局說的辦。”
凌平市附屬第一醫院,精神康復中心,周軒坐在那,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戶,他保持這樣的動作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,除了偶爾動一下之外,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,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員不時看向里面。
“我也真服了這哥們了,能一動不動坐那么久,他一個人神經,我們還得陪著,這什么時候是頭啊!”
“梁局下的死命令,守著吧,總好過在外面查案子。”
“還不如在外面。”
這時腳步聲響起,梁秋出現,他快速朝著病房門口走去,“今天撤了,精神病院的案子結了。”
“梁局,這是真的?”
“有必要騙你們嗎?收拾一下,馬上回局里,有新任務。”
“成。”
一側留了一個單獨的病房出來,兩個警員朝著那個病房走去,快速收拾東西,梁秋直接打開病房的門,然后走到窗戶前將窗簾拉開,“老周啊,不能繼續陪著你了,有新任務,說心里話,挺同情你的,好好的弄成現在這樣,精神病院的案子結了,我也該走了,如果有時間,我再來看你。”
梁秋說完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兩眼呆滯,一動不動的周軒,然后轉身出了病房,病房的門就那樣很隨意的打開著,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,周軒作為精神病院案件的關鍵證人,一直得到警方重點保護,就是擔心有人對他下毒手。
“走了。”
兩個警員收拾好東西,推著皮箱向外走,隨著皮箱的聲音徹底消失,坐在病床上的周軒還是一動沒動,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,他突然沖到窗戶前,兩只眼睛從窗戶死死盯著
真的走了!
周軒眼睛瞪大,他的手下意識的用力,剛剛梁秋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,這段時間也確實一直在裝,他不確定警方是否真的可以扳動宮野背后的勢力,所以絕對不會輕易醒過來,憑借他多年經驗,想讓自己變成精神病非常容易。
警車開走,周軒緩緩轉身,他看著打開的病房門,突然一下子沒有了警察盯著自己,反而讓他覺得更加不自在,心里發空,他完全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,自己又能做什么,繼續留在這裝精神病,還是趁機離開?甚至不敢接近那道門,他的兩條腿甚至在發抖,慢慢朝著病房的門走去,不經意出現的響聲讓他快速退了回去,依然坐回到床邊,又重新回到原來那副癡癡傻傻的狀態。
聲音越來越近,最終在病房門口停下,出現在病房門口的男人身上穿著白色大褂,戴著口罩,一雙眼睛先是左右打量一下,然后直接進了病房。
“病人和我去做康復。”
男人的聲音顯得異常冰冷,完全是命令的語氣,“快點,別自找麻煩。”
周軒的目光隨著他的手緩緩移動,這時跟著站了起來,表現得異常聽話,他緩緩低下頭,但是目光落在了男人的鞋子上,跟著走到病房門口。
“走這邊,這次是特殊康復。”
男醫生清了清嗓子,手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指了指,那明顯不是平時去康復區的方向。
周軒緩緩靠近,突然雙手猛地用力一推,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沒有防備,對方的力氣又驚人的大,他撞到墻上,隨著響聲,一把刀從袖子里掉落。
“救命,有人要殺我。”
周軒轉身就跑,他并不是真的精神出現問題,都是裝出來的,剛剛注意到男人的鞋子,醫院里的醫生不會穿這樣的鞋子,因為需要長時間的站立,腳根本受不了,市公安局的人剛剛離開他就出現,很明顯是早有預謀。
這個人是來殺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