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月……黎云書……
他怎么就從來沒往這個方面想?
“你是尚書府的千金,又為何來了東宮?”
她所在的朝代是以女性為尊的朝代,若真如她所說,是黎云書的姐姐的話,那她就是尚書令黎琴的嫡長女。
今后官運亨通,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又怎么會屈居于東宮做一個小小的護衛長呢?
通過他的表情,她就知道他現在在想什么了。
“因為我不想過既定好的人生。”她道,“我是尚書府的嫡長女沒錯,但我同時也是一個極愛武藝的人。”
“我可以收到家族庇佑混個一官半職,但我更想看看憑我自己的本事能拼到什么位置。”
“母親確實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性,我也有我的光芒!”
她看著肖禹舟:“我偷聽到殿下和蘇郎君的對話,再結合凌江國猜測到你的身份,我覺得你真的很累,一個背后空無一人的國家,你就算重新建立了,又有誰來擁護你呢?”
肖禹舟表情淡漠:“是于渺讓你說這些的?”
“呵,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,我根本記不住的好吧?”
她扭過頭,撇了撇嘴:“忠言逆耳利于行,良藥苦口利于病。我現在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,但你細細想一下就知道我說的一點都不錯。”
肖禹舟沒有搭話,可緊蹙的眉早已暴露了他的不耐。
黎月見狀也沒有再勸。
大家都是大人了,自己想過什么樣的生活自己心中都有一桿秤,她沒辦法去強迫他什么,更沒辦法幫他解開枷鎖。
“你實在不愛聽的話我就不說了,走吧。”
她向他伸出手。
“去哪?”
他問道。
“當然是回去啦,這里風大,你都沒有完全好,再給吹病了怎么辦?”
黎月不滿的噘嘴:“要是殿下回來,我定是要向她告你的狀的,要是恢復的不好可不能怪我。”
“不會有人怪你的。”肖禹舟如是道。
溫柔的光撒在他消瘦的肩膀上,許久未見陽光,他的皮膚有一種病態的白。
但他身上有一種不服輸的勁,讓整個人看起來既蒼白瘦弱又剛勁有力,很矛盾。
平時在軍隊里見慣了腱子肉的黎月偶爾間看到他這樣的還有些新奇。
挺有意思的。
要是他放棄復國的想法并且殿下也對他無意的話,說不定她可以……
“黎月姑娘,泉州來信!”
黎月神色一正,接過信件。
“你帶人前去支援,我去看一看陛下的情況。”
吩咐完,她轉頭看向差點被她遺忘的肖禹舟,一個手刀給他劈暈了。
“這個扔到尚書府,告訴黎琴,想要保住尚書令的位置就把這個人給我看好了,多派幾個人看守,莫要出什么差錯。”
“是。”
交代完這些,她馬不停蹄的往女帝的寢宮趕。
其實信件上只說了三件事。
一,簡單說了幾句李肆的事,讓他到京城之后聽她吩咐。
二,黎云書要回京,派人看好,隨時匯報動向。
三,陛下可能情況不容樂觀,務必確保陛下的安全,必要時從庫里取靈藥。
黎月擔心讓李肆和肖禹舟打照面之后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所以自作主張。
至于黎云書……
哼,從小就追在她屁股后面吵著要糖吃的小子,她還管不了了不成?
之前仗著太女殿下的喜愛做出這么多荒唐事,礙于太女殿下她不好直接管,這機會不就來了嘛。
和他說了多少遍太女殿下的正夫只能是大將軍的嫡子,可他就是不聽。
待他回京她非要教教他“黎”字怎么寫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