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黑瞎子緩和過來,試探性睜開眼的時候,卻發現陳金水和霍道夫兩個人全部都消失了,他跑到二人原本待的地方,發現連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,仿佛,他們的存在,被一陣凜風給撫平了。
現在的雪地上,只有黑瞎子一個人的腳印,他又向著那群自相殘殺的九門人方向去跑,可如他所料,所有的人竟都憑空消失了!
鬼璽的輝光,隨著吳峫均勻的呼吸,所一點又一點的泯滅下去…好似只要他不再清醒,便能讓鬼璽也不會發揮作用。
登山包防水,里頭的東西沒濕,張祈靈從小哥包里拿了卷繃帶出來,又把厚重的羽絨服脫了下來,給自己隨意包著肩膀崩開的傷口,便用眼神示意衍卜寸行動。
衍卜寸對他的命令無可奈何,只是唇角勾著一個只對張祈靈的笑,不由慨嘆,
“人太心軟,不是好事。”
不知說的是自己還是張祈靈。
衍卜寸抬起頭,用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睛,注視著紅線盡數褪進看不見的黑暗里,面前的三人滑進水中,坐定,安靜的垂頭睡著,狀似正在冬眠的小動物一般,胖子更在安逸的打著呼嚕。
張祈靈給自己處理好后,便將那羽絨服又重新套了回去,雖然并不會為他冰冷的身體增加什么溫度,但這里的水太涼,只要是人,應該都是受不了的。
他向三人行走,可身體卻略微顫抖著,不知是真的被凍的不適,還是傷口的刺痛,亦或者是心中不知名被他們的態度所感傷……
張祈靈只是一如既往的,只向他們而去,
是了,衍卜寸是羨慕的。
他跟在張祈靈的身后,感覺那原本異常響動的青銅鈴鐺正在逐漸安靜下去,直至張祈靈走到了他們的面前。
鈴鐺徹底停凝了,衍卜寸感覺張祈靈的輪廓變得清晰了,他看著對方,輕柔的扶起吳峫和胖子,仿佛是在對待平生所最珍視之物,而這種待遇,衍卜寸注定體會不到。
“扶他。”張祈靈向衍卜寸抬了抬下巴,示意著對方需要幫一下解雨臣,畢竟,自己的雙手都用在拉吳峫和胖子身上了,哪還有多余的手再顧一個人呢?
也可能是,張祈靈由心底里感覺,自己并不能和解雨臣保持一種恒定的相熟狀態,他有些不想碰生人,可又不能真的丟下屬于吳峫和胖子的朋友。
衍卜寸正深陷在張祈靈的身影中出神的厲害,不過當他聽到對方說話時,便立刻將那已經飄走的思緒一把抓了回來,“好。”
他快速的像一只想要聊表真心的忠犬,而他也確實是這么做的。
衍卜寸打橫抱起解雨臣,又探頭在張祈靈旁側問,“把胖子給我也可以,我的紅線韌性大,輕易不會斷,你肩上有傷,不能扶著兩個人一起走。”
他的熱心腸,讓張祈靈愣了一下,大約是前者給予的打擊太大,一時的溫存,竟讓那顆蒙住的心,又重新的跳動起來。
就是這么一小段的愣神,竟讓衍卜寸毫不費力的鉆了空子,紅線試探著從四面八方而來,可纏住胖子的動作卻是又輕又柔,甚至于,紅線最后織成了一層網,將胖子安穩地馱在了洞穴的上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