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祈靈看到衍卜寸思索糾結的樣子,半晌,又開了口,“我會努力想。”
這不知是在安撫,還僅是一種保證。
“沒關系,等你想到和我說就可以了。”衍卜寸說完,環看了下開始向自己聚攏的眾人,便止了語。
有些話,是不得不說的,但不是現在。
和大家匯合的解雨臣,正腕骨錯位,雙手耷拉著,這副慘狀,險些讓吳峫驚呼出聲,而解雨臣本人卻只是忍痛朝他伸了伸胳膊,“幫個忙,給我接回去。”
解雨臣求吳峫幫忙,無非是瞧胖子只有一只手不方便,于是急病亂投醫罷了。
“好,小花你忍一忍。”吳峫不知是忘了,還是真的沒從剛才的情況中緩過神,他并未多過問解雨臣的傷,只是手上動作沒停,極為聚精會神,可大概還是資歷尚淺的緣故,他處理一般的外傷倒還好,面對這種骨骼錯位卻半天按不到點子上。
搞的一旁的胖子,指揮起來都急的夠嗆,那單手都快比劃出花來了,卻仍未教會吳峫,“天真,你不能這么按!得這樣,你得這樣扥!”
幸好張祈靈沒再讓吳峫再給解雨臣擰手腕,而是直接自己上手,咔咔兩下將對方的腕骨復原,并利落地把剛才發生的事都簡單說明了一下,“青銅罩被敲響,入幻境,傷是……”
張祈靈的目光看向解雨臣,大約是猜到這個人是如何傷著的了,可自己卻又不能把衍卜寸給供出來,雖然衍卜寸所做的行為頗為極端,能為了一人安危,而將另一個人的腕骨弄脫臼。
但歸根結底是為了救自己,左右而言之……怎么解釋都是一件難事。
可衍卜寸并沒有給張祈靈獨扛的機會,他主動站了出來,面上沒有掛著靦腆的笑意,只是用原本的聲線,鄭重又真誠的,選擇接下張祈靈未說完的話,“解先生是我傷的,因為你們剛才進入幻境,便開始了自相殘殺,
我為了防止解先生的槍走火,才對他出了手,不過現在不是待在這里說話的時候,出去之后,我可以任你們處置。”
他話語里的真誠,讓吳峫和胖子不知該信幾分,可解雨臣卻仍能回憶起,自己握住槍柄,被迫對準張祈靈時的感覺,若不是對方及時所攔,可能受傷的,真的只會是張祈靈。
“你做的對。”解雨臣回答,并未再計較,只是盯著那突然打開的新石門,心中的不安又漫了上來,他不禁蹙眉,卻又知得不到答案的問,“那是正確的門嗎?”
言下之意,他怕再走下去,所有人便會落入新的陷阱,甚至喪失所有的行動力,畢竟傷痛是不停歇的,亦是無法快速恢復的,每個人都拖著一身病殘樣,別說走了,恐怕最后連呼吸一下都是天大的難事。
“不知。”張祈靈答,快步上前瞧了著那豁開的石門,其中盡頭有光,流水化成絲,直順著蔓延的無止境階梯流淌下來,顯得倒是晶瑩剔透極了,“是活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