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畫也在身旁飛速的掠過,從兩個男人的相互依偎,逐漸變成劍拔弩張,燃燒的箭上滿是怒猙,點燃了一整棵桂花樹,徹亮整夜的星火,不斷的搖曳,隨之而來的是軍馬踏地,飛濺四起的黃沙。
高馬上一襲鎧甲的鄢嘯南,飛身躍下,圣旨鋪展,衍光善眼中錯愕,盡數流露,緊接著是一場沐浴鮮血的廝殺,瘋了的衍光善,生生用長槍釘住了鄢嘯南的四肢,看似半張開來的嘴,像是要說什么的樣子。
張祈靈最后只看到這些,因為太黑了,僅有鱗片的互相摩擦與劇烈呼吸的空間里,他只能感受到衍卜寸絕對熾熱的溫度。
比那紅玉珠還要更勝一籌。
而壁畫里所隱藏著的毒物,已然睜開了眼,它的眼睛堵在那根本容不得它出來的洞口上,輪轉,觀察,直至快速掃過那要滾落在地的紅玉珠,才微微有了些不屬于動物的神色。
巨蛇變化著,像是章魚那般的擬態性,它的手從洞口中猛然探出,瞬間抓住了紅玉珠,是人類的手,纖細又白皙的,轉而,在下一秒鐘,墻體因為剛才蛇潮的震動,以及它自己的動彈,已經開始不堪重負的碎裂。
直至轟的一聲,那由隕鐵制造的一片墻體,瞬間如燒到極致的窯般炸開,它從中走了出來,在鴉黑的蛇潮中,把玩著唯一的光源,那紅玉珠在它的掌心中閃爍,魄不斷頂撞著,像一只被包在里面即將破殼的何羅魚,隨后光芒徹底綻放,映紅了它的臉。
沒有五官的臉龐飛速變換,最終形成的,竟然是怪怪擬化成人的那張臉,是衍溢也亦是陳十三。
看起來,它似乎對衍卜寸還沒有罷休。
“快了!”衍卜寸并未回頭,他知道,那只蛇王似乎出來了,但危機之下,他還有空擔心張祈靈的身體越來越僵硬,對方就像一具被凍到肢體已然無法動彈的尸體。
在清如用自己的血救活張祈靈的那一刻后,其實思考過副作用可能會有哪些,可一切的想象,都不足以展現出其真正的影響力。
他想不到,所謂的副作用,竟然會對自己所愛的神那么惡劣,衍卜寸如今,扣住張祈靈袖口的指尖,被凍的發麻發痛,就像直接觸摸在了干冰上。
直至,衍卜寸在青銅門前瞬間止步,背后密密麻麻的鱗片碰撞聲,依然在響徹,蛇群為爭奪紅玉珠,而攀附上蛇王的身體,試圖從那光滑卻異常堅硬的‘人類’外皮上,尋找能夠下口的位置,注滿毒液的獠牙,咯吱咯吱地磨著。
但如今,張祈靈只是被冷的有些習慣了,于是凝了凝神,垂眸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兩頭的小衍卜寸,將對方的手扒開,“我來。”
面前的機關,被張祈靈后拿出來的手電筒所照亮,那并非是前面所遇到的文字圓盤,而是栓在青銅門上的一把大鎖,類似于魯工鎖那樣,可卻并不是木制的,它的形態與質感,更傾向于是雕刻地極為精細的隕玉,整體呈現的是一種極為澄澈,毫無雜質的翠綠色。
若不是它的環環相扣中,還有些許縫隙,或許,這東西根本不會被看成是能夠解開的鎖,更簡單來說,比起待在死人墓里,它更適合放在展館里,被當成一件最極致完美的展品。
“不用。”衍卜寸看著張祈靈手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的冰碴,轉而自己直接來到青銅門面前解鎖,他被衍家訓練過,雖然做不到張家對機關的熟絡和精通,但這東西對他來講,只是需要費一些的時間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