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棋藝相當,前期誰也不落下風,逐漸的,燕淮心中有了一絲異樣。
都說棋品可見人品,他這四弟的棋風看上去溫和穩健,暗地里卻藏有一絲戾氣,他甚至疑心是自己的錯覺。
到了后面,愈發步步緊逼,饒是燕淮也覺出幾分吃力,局勢膠著間,燕玨卻突然咳嗽起來,燕淮連忙放下棋子上前為他拍背:
“怎么了這是?傳太醫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燕玨按住他的手,似乎平復了過來:“皇兄勿憂,不過是老毛病,不用興師動眾。”
燕淮皺緊了眉,反復確認:“當真不用讓太醫來瞧瞧?”
燕玨抿唇輕笑:“你瞧我現在不是好了?”他目光瞥向棋盤,語氣透著惋惜,“只可惜了這盤棋。”
“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下棋?”燕淮口吻微微責備,見他這副模樣到底不忍心,嘆了口氣,“罷了,你身子不適,這棋我們改日再下。”
燕淮離開后,燕玨輕抬眼簾望著他離去的方向,唇角弧度收斂,眸光漸漸暗了下來。
……
燕淮上了馬車,對著馬車里的人道:“不是四弟。”
池宴微微坐直了身子:“殿下可試探過了?”
“我無意間摸到他的脈,雖然虛浮無力,但卻不像身受重傷的樣子。”燕淮提著的心放了下來,“我早說過,四弟不是這種人。”
他今日特意跑這一趟,就是為了試探燕玨,是否是那夜被他一箭射中的人。
倘若真是,那么燕玨現在絕對下不了床。
池宴聽到這話挑挑眉,語氣似笑非笑:“殿下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”
燕淮一怔,不由陷入沉思。
“倘若真的不是他,那么就坐實了咱們之前的猜測。”池宴臉色深沉,眸光若有所思。
“那你覺得,他們會藏在哪兒?”
這幾天他們就差將整個燕京翻過來找了。
良久后,池宴緩緩出聲:“我倒是有個猜測。”
——
沈棠寧聽到馮知文有事找她,便讓雪青領人進來。
他這幾日忙著說服他爹同意他去走鏢,磨得嘴皮差點兒起了泡。
其實倒也能理解,走鏢是多么危險的事,馮遠怎么可能輕易同意兒子涉險?
他心中也明白,自家兒子從小嬌生慣養,根本不是能吃這份苦的,而且他也想不通,這能有什么前途?
馮知文給他的說法是想出去長長見識。
沈棠寧本以為馮知文來找她,是為了讓她幫忙說服他爹的,抬了抬眼:“要是讓我幫你勸你爹呢,那你就別想了。”
這才是第一關,他都解決不了,后面的路只會更加艱難,還是趁早放棄的好。
不料馮知文卻搖搖頭:“我來找表嫂是有另外一件事。”
沈棠寧:“哦?”
他語氣透著遲疑:“我好像見過那個人的臉,不……也不算見過,只有一部分。”
她聽得一頭霧水:“你說的那個人是誰?”
馮知文咬了咬牙:“霍城聽命行事的人!”
沈棠寧不由一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