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我要你現在就去死,你敢嗎?”她冷冷打斷他,清醒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內心的虛偽,“你不敢!口口聲聲說著虧欠愧疚,其實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已!”
池景玉梗了一下,怒極反笑:“恨也好,恨比愛更長久,時日長了你總能發現我的好!他池宴能給你的,我照樣能給你!”
話落,他掐著她的下頜就要吻下去。
可是轉瞬胸口傳來一陣刺痛,沈棠寧將簪子毫不猶豫地捅進他胸膛,鮮血染紅了她的手,沿著白皙的腕滑落。
像是怕他報復,她果斷撤開幾步,清棱棱的眼眸滿是防備。
她幾乎用盡了全力,那簪身已經不受控制地彎曲,池景玉難以置信地望著她,胸口的傷口作痛,可比不上內心的百蟻噬心的滋味來得強烈:“你……”
沈棠寧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,將唇抿的發白,不是害怕,是用力過度導致的反應:“世子好歹也是世家出身,難道不明白避嫌的道理?”
池景玉踉蹌著上前,冷不防一抹寒光貼著他的頸側而過,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一條血痕。
袖箭筆直嵌入墻壁,一股涼意竄上脊骨,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。
沁著寒意的嗓音擲地有聲:“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,傷的可就不止這么輕了!”
池景玉抬眸望去,只見池宴臉色冰涼,大步走進門來,徑直走向沈棠寧:“可有受傷?”
她從恍惚中回神,搖了搖頭。
池宴垂眼落到她下頜處,眸光晦澀,她肌膚本就白皙,也顯得上面泛紅的指痕愈發刺目。
沈棠寧正想藏一藏沾著血的手,也好讓自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那么兇殘。
須臾,手腕一緊,她兩眼發懵被池宴扣住腰拽入懷中,一副宣示主權的姿態。
池宴瞇起眼瞧向池景玉,口吻譏誚:“我自個兒的夫人自有我來護,就不用旁人操心了!”
他掠了眼神色茫然的沈棠寧,將冰涼的物什塞到她手里,緩緩收緊,意味不明地嗤道,“下回再有人敢對你拉拉扯扯,你只管把這玩意兒對著他胸口捅,若是捅出個好歹,為夫來負責!”
也是他的過錯,忘了教她如何防小人。
她垂眼一瞧,是一支袖箭。
試了下手感,她不由在心中暗忖,這東西可比簪子好用,至少不容易變形。
池景玉臉色變幻莫測,嘲弄著開口:“公然闖入大牢將人帶走,怎么,你這是要阻礙京兆府查案?”
匆匆趕來的劉大人看到牢房里的情形,頓時驚得瞪大了眼,一個頭兩個大。
池宴不緊不慢笑了一聲,卻透著戾氣:“劉大人,你來同他解釋。”
劉大人看向池景玉,尷尬地笑了兩聲:“皇后娘娘懿旨,宣池少夫人進宮覲見。”
皇后娘娘親自開口要人,他哪有將人扣著不放的道理?
池景玉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。
他竟忘了皇后那邊!
池宴似笑非笑抬眼:“如何,現在我能把人帶走了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