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人兩腿一軟,心中惶然不安,臉色煞白跪倒在地:“陛下……”
他有些不明白,自已不過就是替曹大人說了兩句話,陛下為何會如此大動肝火?
卻見崇德帝猛地將一疊書信砸到地上,神色冷得嚇人:“朕竟不知,朕的好臣子們私下關系這么好,白日打了照面,晚上回去還要互通書信!怎么,是有什么事朕聽不得的嗎?”
的信紙。
這是池宴從曹大人的書房里搜出來的,信中倒也沒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內容,只不過信上的落款恰好都是關系好的幾個世家大臣。
朝中結交黨羽向來是帝王大忌,世家同氣連枝本就是皇帝的心腹大患,只愁一直沒個好時機嚴懲一番,池宴送來的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及時雨,當然,也令本就敏感多疑的帝王愈發猜忌。
崇德帝不會因為一張鬼面具便認定曹大人是奸細,但他絕不會放棄將世家勢力逐個擊破這么個大好時機。
見陛下動了怒,那些原本打算替曹大人求情的官員頓時閉口不言,生怕被打成黨羽。
其中幾個和曹大人有過書信往來的大臣更是忐忑不已,冷汗直冒。
這種東西看過不是就應該燒了嗎?
曹正仁這個蠢貨竟然還留了下來,被人當成把柄,這是要害死他們不成!
張大人神情驚恐連忙求饒,崇德帝不耐抬手,有人堵住他的嘴將人拖了出去。
說好的一起替曹大人求情,卻只有他傻乎乎站了出來,只有他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。
最后,崇德帝對曹大人的處罰也下來了——
曹正仁殘害同僚,是為敵國奸細,擇日斬首示眾!
其家產全部充公,家中眷屬可免于一死,子孫三代不得入仕!
“……”
對這個處罰,朝中上下噤若寒蟬,人人自危。
同時,這也讓大家不由正視起了儀鸞司這個組織,一開始沒人將這群烏合之眾看在眼里,可就是這么個中途建立,魚龍混雜的機構,建立不過兩個月,竟然輕而易舉將一個四品大臣抄了家!
長此以往下去,會發展成怎樣恐怖的存在?
——
池宴歸家時,沈棠寧已等候多時。
見她精神還算不錯,池宴點了點頭:“昨晚休息的可好?”
她拉著他坐下,先查看了下他手背上的傷口,昨夜他出去匆忙,都沒怎么顧得上處理,這會兒邊緣泛著紅。
讓雪青取來藥膏,她垂著眼上藥,冷不丁來了句:“你這樣做,不會為自已樹敵么?”
池宴很快明了,她這是猜到了什么,頓了須臾語氣輕松:“我不這么做,也會有人看不慣我。”
世上的事向來如此,有得必有失,他決定走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與其被動地被人算計,倒不如強大起來,讓人不敢輕易招惹。
但他端詳著她的容顏,忽然生出一絲膽怯,抬手將她頰邊的一縷發絲挽到耳后,狀若不經意開口:“阿寧,你會覺得我心狠手辣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