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途顧輕絮和溫瑤來探望,沈棠寧陪著二人說了會兒話。
確認她當真沒什么大礙,溫瑤皺皺鼻子:“這里是不是克你們呀?你和你夫君一來,一個受傷,一個遭人算計,這得是有多倒霉?”
三人里,她是唯一一個不知道內情的,顧輕絮和沈棠寧交換了個眼神,笑笑將這個話題帶過去。
期間,沈棠寧向二人打聽了一下裴家,裴明珠是她成親前不久才來到的燕京,那時候她即將嫁人,與對方并無多少交集。
至于裴云鶴,一個外男,她就沒有機會了解了。
至于上一世,因為裴將軍是太子黨,所以在太子出事后裴家也跟著受了冷落,被貶到了荒涼之地,裴家壓根兒沒有出頭的機會。
溫瑤有些好奇地瞪大眼:“你打聽裴家做什么?哦對了,我聽說你們兩家在議親?”
“八字沒一撇的事。”她笑了一下,語氣溫和。
溫瑤絞盡腦汁,盡量委婉地道:“裴二小姐此人,性子較為特立獨行,不太合群。聽說她在洛城長大,可能隨了那邊的風氣,比較心直口快,反正挺容易得罪人……”
她這已經是非常含蓄了,說心直口快,那更像是眼睛長到后腦勺,情商極低!
唐家小姐即將出嫁,為了出嫁當天保持最好的體態,千辛萬苦減重,她說人家瘦的跟竹竿似的,為了迎合男人而苛刻自已,實在愚蠢,把人當場氣哭!
李三小姐彈得一手好琴,宴會上獻了一曲,本該博得滿堂贊譽,她偏偏說些風涼話:
琴彈得再好,也是供人取樂,失了琴心。
氣得李三小姐當場拂袖走人。
如此沒有情商,偏偏那些個男人十分吃這套,認為她與旁人格外不同。
每個人的想法不同,你可以不理解,但基本的尊重總該會吧?非要整得眾人皆醉你獨醒似的,踩著人家往上爬,大家也不是傻子。
一來二去,貴女們就不怎么喜歡帶著她玩了。
但也不能因為性格就完全否定一個人的品行,于是溫瑤還是沒將話說太死,興許那裴二小姐只是單純缺心眼兒呢?
沈棠寧一聽,神情有些復雜,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。
顧輕絮徐徐道:“這位裴大公子倒是個人物,之前寫了一篇賦贏得坊間贊譽,殿下也對此人頗為欣賞。”
沈棠寧點了點頭,沒再追問。
送走了二人沒多久,池宴也回來了,她正要起身,他已經快步走過來:“被點事情絆住腳,沒讓你等太久吧?”
她彎起唇角,點了點身側示意他坐下:“審問的如何?”
知曉她已經得知事情大概,池宴肅了肅容:“那趙富貴原本出身巡捕營,順藤摸瓜牽扯出了個參將,大抵被人握著把柄,那參將咬死了說是眼紅我晉升太快,這才派了趙富貴做眼線,在這次秋狝中企圖讓我栽個跟頭。”
沈棠寧皺了下眉:“這便沒了?”
“六皇子身邊也處置了個宮人,那宮人交代,只因前些日子失手打碎了個花瓶被六皇子身邊的嬤嬤罰了,他心有怨氣,于是才故意將六皇子引去那危險的地方。”
“這是被推出來頂罪的吧?”她眼神稍冷,抿了抿唇語氣譏諷地道。
池宴按住她的肩,反倒笑起來:“這等事用不著三皇子親自露面,裴云鶴此人又是個行事謹慎的,想要一擊斃命沒那么容易。不過能借著這個機會,除掉儀鸞司里一些不安分的人,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。”
沈棠寧心口仍有些堵,她站起身來:“替我更衣。”
池宴眉梢微挑:“做什么?”
她眼睫輕垂,笑意盈盈:“自然是去謝我的救命恩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