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里閃過一絲疑惑,很快了然。
……
三皇子趴在逼仄的床榻上,肩上一大片淤青瞧上去觸目驚心,有個小太監正在小心翼翼為他上藥,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:
他竟然被沈棠寧那個該死的女人給傷了!
偷雞不成蝕把米,被一個女人搞得這么狼狽,這對他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!
“嘶,輕點!腦袋不想要了嗎?”
上藥的小太監手一顫,連忙告饒:“貴人饒命!”
他打扮成太監,單獨住一個帳篷太過顯眼,只能和另一個太監擠在一處,當然,經過特意招呼,對方雖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卻知道他背景不一般,不敢怠慢。
盡管如此,他仍然覺得憋屈的很,以他的身份竟然要和一個太監擠在一起。
外頭忽然傳來聲音:“這里是韓公公的住處么?”
聽到這道聲音,燕行舟眼眸驟然一緊:
這是池宴的聲音!
外頭的人語氣慢條斯理,透著客氣:“聽說韓公公因我夫人受了傷,我心里過意不去,特意攜夫人前來探望,不知韓公公這會兒可方便?”
燕行舟臉色一變,心里暗暗咒罵,果然是冤家路窄,可真會給他找事兒!
他壓低聲音催促:“嘶……快扶我起來!”
沈棠寧和池宴站在門口等候,身旁還站著燕淮,是她特意請過來的。
一位小太監掀開簾子出來,眼里閃過驚訝之色:“太子殿下?”
里面的燕行舟聽到這聲音,頓時驚了驚。
燕淮,他來干什么?!
燕淮手上還纏著紗布,面色微白,語氣卻很寬和:“聽說一位公公救了表妹,還因此受了傷,孤特意來瞧瞧。”
那小太監張了張嘴,面露難色,燕淮眸光一動:“可是眼下不方便?”
小太監只能硬著頭皮訕訕道:“方便,方便的。”
燕淮率先進了帳,沈棠寧和池宴緊跟其后。
燕行舟拘謹地站著,忍痛跪地行禮:“奴才見過太子殿下,池指揮使。”
他刻意夾起了嗓子,嗓音有種不倫不類的尖利,但也有幾分像樣。
膝蓋還未落地,燕淮托起了他的手臂:“不必多禮。”
他笑意溫和,看上去沒有絲毫架子:“聽說你受了傷,不肯讓大夫察看傷勢,孤的表妹特意求孤尋了個太醫過來。”
燕行舟臉色一僵,目光下意識瞥向沈棠寧,她溫溫柔柔笑著,眼神夾雜著關切:“這可不是小事,公公莫要留下內傷才是,否則我會過意不去的。”
指尖驀地攥緊,他險些當場失態。
見他愣住,她眼里的笑意愈發的深。
他胸口還有燕淮留下的箭傷,怎敢當眾脫衣讓人瞧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