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都在往前走,只有她被仇恨困在原地,日復一日。
這么想著,她伸出一只手握住池宴,他有些莫名地抬起頭:
“怎么了?”
沈棠寧搖搖頭,下巴抵在手臂上,嗓音悶悶的:“那你……還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嗎?”
池宴一怔,這個問題他倒是從來沒想過。
初來這里時,他嘗試過各種方法想回去,無一例外都失敗了,時日久了,也不得不接受現實,他可能這輩子都回不去了。
那其實是段相當難熬的經歷,他生在侯府,在看到府里下人被隨意發賣時,頭一次感受到學歷史的時候,老師口中所說,封建禮教是會吃人的。
那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,等級分明,人命如草芥,一不留神他也會成為那樣的人。
他時常有種被同化的錯覺,等他驚恐地意識到時,又拼命用自己的方式來和這個時代對抗。
這也是他做紈绔嘗到的一點樂趣,他可以在允許的范圍內隨心所欲,坦坦蕩蕩做個異類。
聽上去有點悲哀,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能拍胸脯保證,他沒受到任何影響。
畢竟他已經學會了殺人,學會用自己的手段排除異己。
池宴并不喜歡這個時代,也不喜歡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,唯一讓他支撐下來的理由,大概是他擁有一對疼愛他的父母。
現在,又多了一個留下來的理由。
畢竟在那個世界,他已經沒有眷戀的人。
他望著面前的腦袋,帶著點笑意,口吻遲疑著回答:“應該不會吧,畢竟這都這么久了,怎么可能還回得去?”
她沒有出聲,纖長的眼睫安靜垂落,像一只黑色的蝶,萬一有一天他真能回去呢?
他喜歡那個世界,也本就屬于那里,連她都向往那樣的地方,又怎么能自私地勸他留在這里?
過了一會兒,她含糊不清的嗓音斷斷續續響起:“池宴,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能不能怎么?”池宴等了許久不見下文,俯身去看,只見她呼吸均勻,雙目緊闔,已經睡著了。
唇角上揚,他無奈嘆笑一聲:“就這點酒量,也好意思大放厥詞?”
他起身繞到她身前,一手托著她的腰,一手穿過雙膝將人小心翼翼打橫抱起。
沈棠寧沒有被驚醒,她白皙的面頰泛著粉,鼻尖也是紅的,微抿著唇睡得正酣,還自發地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,頭靠著他的胸膛縮進他懷里,乖巧得不像話。
懷里的份量很輕,他卻覺得心里沉甸甸的,胸腔被一股奇異的滿足給充盈。
想起她方才淚眼朦朧卻故作平靜訴說著那段經歷,隱忍已久的戾氣悄然浮上他眼底,連下頜緊繃的線條都透著凌厲。
他過去只覺得池景玉礙眼極了,如今看來,他們注定只能不死不休。
至于池景玉也是重生的?
池宴漫不經心挑唇,眼里無聲蔓延開一派殺機:
那就讓他看看對方的本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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