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雪青回來,沈棠寧垂著眼簾徐徐問:
“人送走了?”
雪青點點頭,壓低了聲:“元昭跟了上去。”
話音一頓,她語氣透著遲疑,“小姐,你真的相信那個伯夫人說的話,打算赴約么?”
伯夫人特意賣了個關子,要沈棠寧兩日后前往未央湖圍爐煮茶,屆時她自會解開疑惑。
沈棠寧略微抬眼,眼底閃過若有所思:“她有求于我,應當不會在這件事上作假。”
不過保險起見,她會多帶上幾個人。
元昭天色將黑這才折返。
“我一路跟著伯夫人,見她去了伯府名下一處別院,里頭住的應是一個女子,院里有幾個護院看管,以防打草驚蛇我就沒靠太近。”
“女子?”
這女子住在伯府的別院里,似乎還和她有過嫌隙,不然也不會將王芷凝送進來膈應她……
沈棠寧臉上露出深思,意味不明地彎起唇角。
池宴回來后,她將這事與他說了,他皺了皺眉:“又是這個宣平伯府?當真是陰魂不散。”
他想了起來,五石散那個案子確實牽扯到了伯府頭上,他也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,對方既然落在他手里,于是毫不客氣地參了一本。
宣平伯本就是靠著祖上蒙蔭才有今天,自身也沒什么大本事,惹怒了陛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?
沈棠寧開口道:“這件事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,不必因我徇私。”
池宴挑了挑眉看過來:“那伯夫人那邊?”
只見她神情冷淡:“我只說會考慮,可沒答應要幫她。”
只不過對方說的話確實令她起了興致。
池宴也不意外,她這睚眥必報的性子,在對方招惹她后怎么可能還全身而退?
“那你自已小心些,有什么事及時派人告知我。”
近來陛下似乎對他有些冷淡,他也不好隨意告假。
總覺得,是風雨欲來。
湖心亭。
眼下還不曾下雪,湖面也未結冰,只有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籠罩在上頭,頗有幾分意境。
縱使燃著暖爐,風從垂落的簾子縫隙里灌進來,還是有些冷的。
江清月按捺住心頭不耐,與對面的人周旋:“夫人還未曾與我說,那日你去見池少夫人,她是怎么說的?”
伯夫人瞥了眼她,假意嘆了口氣:“還能怎么說?池少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處的,對我那是冷淡的很!”
她暗暗掐了掐掌心,心里怨憤難平。
若不是這女人出的餿主意,她也不會得罪沈棠寧,導致池宴懷恨在心,還害得老爺在陛下那里吃了掛落!
說起來,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面前這個該死的女人!
江清月是宣平伯帶回來的,一開始伯夫人很是生氣,懷疑這女人和她家老爺勾三搭四,可宣平伯再三強調,他是受人之托才特意關照江清月,對方身份高貴,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