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寧回了禮,笑吟吟望了望池宴:“恰好在隔壁吃飯,瞧見了你便過來問問,幾時回?”
方才還眸色清明的人,瞬間懶了骨頭,懨懨地支著下頜:“現在。”
他頓了頓,嗓音拖得很長,慢悠悠地說,“我喝醉了。”
“……”
沈棠寧頷了頷首,無視眾人詭異的目光走過來,手輕輕托住他的小臂,池宴就順勢起了身,沒骨頭似的往她身上靠。
沈棠寧一手扶著人,不忘客氣地朝眾人道別:“各位大人,失陪了。”
眾人沉默目送二人遠去,只見平日里一個眼神就讓
“走不動,要牽著。”
“是特意來接我的,還是別的人都有?”
走遠了些,沈棠寧微慍的聲音傳來:“池宴,你給我站好!”
“……”
眾人面面相覷,那被冷落的官員還有些回不過神。
他從沒見過這般相處的夫妻。
有大人意味深長睨了他一眼:“今日算你走運,碰見了沈中書。否則……”
他沒說下去,官員卻聽出一身冷汗。
一連好幾日回府沒瞧見夫人,池宴坐不住了,黑著臉上沈家抓人,神情幽怨望著罪魁禍首:
“怪不得人家都說,每個女人都想有個家,但不回。”
面對無理指控,沈棠寧揉了揉額角拉過他,敷衍地在他臉上親了口: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沈辭要成婚了,我得給他操辦。”
池宴不滿意斜睨她一眼,沒那么好哄:“既然是他成親,你操心個什么勁兒?一連好幾日都不回家,留我一人獨守空房,沈棠寧你好狠的心!”
額角青筋跳個沒完,沈棠寧嘴角抽搐,按理說隨著時間的推移,應該愈發成熟,池宴黏人的功夫卻日漸增長,有時候連她都招架不住。
當晚,她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人給哄好。
沈辭成親那日很熱鬧。
說來也是緣分,他娶的人正是前任首輔的孫女孟靈溪,曾和池景玉相看過,但被沈棠寧給攪黃了。
她那時也沒想到,兜兜轉轉對方竟成為了她的弟妹。
這兩人也算不是冤家不聚頭。
孟靈溪嬌氣卻不刁蠻,性子很是跳脫,不知怎么和沈辭結識,兩人一見面就吵,從未有過安生日子。
一來二去竟吵出了感情,沈辭一臉別扭托她上門提親時,她還驚訝了一陣。
二人婚后的生活照樣過得雞飛狗跳,一吵架孟靈溪就要來找沈棠寧評理,但她深知,這只是他們的相處模式罷了。
沈棠寧始終記得,她上門提親那日,問孟靈溪:
“我這弟弟性子有些時候魯莽,但為人熱忱,最關鍵的是,他只要認定了一個人,這輩子都不會改變。孟小姐愿意嫁他嗎?”
嬌氣的少女輕咬下唇,面頰好似天邊的紅霞綺麗動人,她睫毛撲簌著,眼睛亮晶晶的,矜持地點點頭:“那他這輩子只能愛我一個!不可以納妾,不能三心二意,小事都得聽我的,大事偶爾也得聽我的!”
她說得理直氣壯,還透著點少女特有的張揚神采,沈棠寧忍不住勾起唇:“這是自然。”
“這是齊國那邊來的信?”
看到沈棠寧正在拆信,池宴一頓,故作漫不經心地道:“是柳疑復的?”
她慢吞吞地搖頭,語氣帶點疑惑:“是四皇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