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了愣,然后笑得前仰后合,身子歪歪斜斜:“病秧子,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
燕玨嘴唇動了動,然后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兩人席地而坐,靠得很近,姜稚京驀地傾身湊過來,呼吸間噴灑著酒氣,還有她身上的香,纏纏繞繞地勾著他。
她的眼睛黑的純粹,白的分明,睜大了眼似要努力將他看清:“病秧子,我突然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。”
“嗯?”他抬起眼和她對視,幽深的眼里好像起了一層潮濕的霧。
姜稚京輕輕瞇著眼,饒有興致用指尖托起他的下巴:“不,應該說是……俊俏。”
燕玨輕輕笑了聲,聲音低低沉沉,好似蠱惑:“那你想不想親?”
“親……親哪兒?”她磕巴了一下,大概是驚住,眼神又透著幾分茫然,天真無辜極了。
他沒再說話,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,眼底的霧漾了開,浮浮沉沉,微微上挑的眼尾好似一把鉤子,有種攝人心魄的美感。
她意識已經不太清,但隱約有個念頭閃過腦海:
他好像在引誘她。
而且她確實有被誘惑到。
姜稚京喜歡美的事物,賞心悅目的美麗總是讓人偏愛的,比如……燕玨的眼睛。
她一向行事肆無忌憚的,于是順從心意,拽著他的衣襟朝下,吻了下他的眼睛。
纖長的睫毛顫動時掃過她,有些癢,她愣神的功夫被被扣住手腕,他將她按在身下,反客為主。
但他沒有立即動作,而是懸停在離她寸步的地方,慢悠悠審視她:“我是誰?”
那股幽淡的藥香令她渾身發軟,她難耐地從鼻尖哼出一聲:“病秧子。”
他似乎滿意,吻上她的唇。
姜稚京昏昏沉沉心想,燕玨那樣羸弱,他的吻竟是有幾分強勢兇狠,令她有些招架不住。
燕玨看著安靜窩在他懷里的姜稚京,她已經睡了過去,手還攥著他的衣襟,眼角含著淚,面頰酡紅,一副任人擺布的姿態。
他本可以趁人之危的。
但他只是俯身,動作溫柔將那滴淚舔舐干凈。
惡劣的人難得心慈手軟,他突然想到,要是哪天他死了,這個小姑娘該有多傷心呢。
他自私地想在她的生活里留下痕跡沒錯,可到底不忍心,讓她困在這里止步不前。
她應該有更絢爛的人生。
……
姜稚京在躲著燕玨。
就連柳疑復都意識到了。
“你們這是?”
姜稚京語氣有點兇,還有點倉皇:“別問!”
好吧,柳疑復也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。
可他閉了嘴,她又忍不住了,鬼鬼祟祟壓低聲音,一臉難以啟齒:“如果你有個朋友,不小心喝醉了酒,非禮了你另外一個朋友……”
柳疑復恍然大悟:“你趁醉非禮了他?”
“……”
“還不想負責?”
“…………”
姜稚京木著一張通紅的臉:“好了你別說了!”
他斟酌著措辭,緩緩發問:“你有沒有想過,他要是不愿意,你能非禮他?”
指不定是誰占誰便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