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稚京呼吸微窒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他喜歡你。”
這個信息不比她非禮了燕玨打擊來得小。
好兄弟居然暗戀自已。
姜稚京一時拿不準要用什么態度對待燕玨,她也沒想好她對燕玨的感情到底是什么。
在這之前,她確實是把他當最好的朋友。
可好朋友之間會那樣嗎?
姜稚京頭一次覺得自已還挺禽獸。
……
燕玨沒提過那件事,兩人就這么不尷不尬過了大半年。
轉眼快到燕玨的生辰,姜稚京打算借這個機會冰釋前嫌,她認認真真準備操辦。
燕玨不喜歡熱鬧,所以她也不打算大辦,就熟悉的人聚一聚。
燕玨很賞臉,只不過看到柳疑復的時候臉色依舊很臭。
吃了完飯,柳疑復識趣地離開。
只剩下他們二人,姜稚京察覺到氣氛陷入尷尬,摳著手指甲緩緩開口:“那個……你方才許了什么愿望嗎?”
燕玨目光平直望著她:“許了愿望就會實現嗎?”
姜稚京下意識道:“那當然!”
就算不能,她也會努力幫他實現!
他唇角輕輕勾起:“那許吧。”
他沒什么愿望,如果有的話,希望她能一直記得他。
姜稚京也一臉認真雙手合十,她以一種十分虔誠的語氣:“希望燕玨長命百歲。”
燕玨偏頭看過去,眸光觸動,有意調侃:“說出來就不靈了。”
她驚詫地張了一下唇,難得有些急切地道:“那你當做沒聽到!”
他微怔,慢吞吞應了好。
突然,他朝她出聲:“能不能進去幫我拿件披風?外頭有些冷。”
這種事下人去做就好,但姜稚京沒有拒絕,轉身進了門,嘴里還抱怨著他對自已不上心。
她背過身,燕玨眉頭微蹙,迅速掏出手帕捂在嘴唇邊。
潔白的帕子被鮮紅洇開,他垂眸靜靜看了一眼,又若無其事塞了回去。
……
幾天后,燕玨病重的消息終于瞞不住。
姜稚京看到他的時候手指都在顫,燕玨坐在輪椅上,明明離入冬還早,他卻裹得嚴嚴實實,也就襯得那張臉愈發蒼白瘦弱。
那雙黑漆漆的眼眸望過來,她幾乎是哽咽地質問:“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?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?”
燕玨竟然還笑了一下,嗓音很輕:“現在不是瞞不住了?”
姜稚京迅速走近前,抬起手想捶他,可對這張臉,始終落不下去。
他什么時候這么瘦了?
連皮膚下的青筋都清晰可見,瘦的骨頭都凸了出來。
她狀若平靜地在他面前蹲下:“一定還有辦法的,我去給你尋遍天下名醫,一定能治好……”
“阿稚。”他輕輕地喚她,眼神異常平靜,又帶點無可奈何,“沒用的。”
“你閉嘴!”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,咬著牙惡狠狠瞪他,“這天底下大夫那么多,總有人能夠治好!十個不行就百個,百個不行就千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