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另一邊,亞托莉婭跟在圖恩身后走進了伊戈爾老板家的客廳。雖然從院子里看去,這座一層的廳室并不怎么起眼,但內部卻并不促狹。
簡單的木質家具規整地靠在墻根,一張可供七八人使用的餐桌上正點著一支潔白的蠟燭,微微跳動的火光給整座會客廳都增添了一抹暖色。
亞托莉婭不時好奇地探頭打量著這間頗有生活氣息的房子,比較令少女在意的,或許便是那些餐廚的灶臺與器具了吧。很顯然,伊戈爾家沒有獨立的廚房,便只得將之并入客廳當中。
“我們剛還在念叨你,多虧了你的提醒,我才算撿回一條命啊…”伊戈爾招呼了圖恩與亞托莉婭坐在餐桌旁,又吩咐了薇兒與利昂兩兄妹去準備些餐食。
女孩點了點頭熟練地擼起了袖子,將餐桌上那副唯一的餐盤與刀叉撤下,跑去灶臺那邊開始擺弄起來。伊戈爾的夫人也帶著利昂走出了屋子,將談話留給了年長的“男人們”。圖恩見狀也不由地笑了一下,看來在朋友面前妻子還是給伊戈爾留足了面子。
“算不得什么…你不走估計也不會有事,鎮里來了位勇者,把大伙都護了起來。”圖恩搖了搖頭苦笑起來,他覺得自己的努力終究還是無用功。
“哦?勇者?我好像聽那些冒險者說過,可惜這時候的生意了。”伊戈爾搖了搖頭,似乎對斯維特蘭娜造成的損失感到惋惜。
“不過說起來,那位棕熊布雷迪也活下來了,還變了許多。”圖恩想到高興的事,又笑了起來,只是對面的伊戈爾卻有些茫然。守夜人這才繼續補充道,“就是那天把你酒館砸了個稀巴爛的冒險者,你不記得了?”
“那怎么會!你那種家伙活下來也是禍害。”
……
亞托莉婭聽著圖恩與伊戈爾的對話,盯著桌上的一處空地發呆。那里的餐具已經被薇兒收回清洗了,只是少女依舊有些在意,為什么桌上只有一副餐盤呢…
利昂很快便捧著一只竹筐從門外走來,他從妹妹手中接過了一張潔白的餐布,鋪在桌上,這才將竹筐里的東西倒出來。一顆顆圓潤飽滿的杜松子從筐中滾出,些許水珠掛在紫黑色的莓果上,又很快打濕了餐布。
“圖恩叔叔,亞托莉婭小姐…這是我剛摘的杜松子,你們先嘗嘗,餐食一會兒就好。”利昂說完將竹筐拿下,顯得十分得體大方。
“這孩子真有禮貌,謝謝你小利昂,哈哈哈。”圖恩倒是并不客氣,撿起桌上的杜松子卻并沒有吃,他看著跑去灶臺去幫薇兒的利昂,不禁又有些感慨。
“利昂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…我倒對他不太了解,記得好像前兩年是不是你們給他定過一門親啊?”圖恩想了想,不太確定地說道,前些年他始終呆在約爾鎮的燈塔里,很少外出,恩多家的兩兄妹他也只見過一兩次。
伊戈爾手里的杜松子還未送到嘴邊,卻忽然掉了下來,他像是宕機了一般眼神空洞,但不到一秒又恢復了正常。
“老伙計,你怎么了?沒事吧?”這一絲變化卻沒能逃過圖恩的眼睛,他輕輕晃了晃伊戈爾的胳膊,臉上似乎有些擔心。
回過神來的酒館老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他干笑了兩聲對圖恩擺了擺手,“別提了別提了…那家人品行不太好,最后讓我給推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