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真過分…”
“是啊,當時就是約翰偷了鑰匙,帶我逃走藏進了這處山洞,這里…曾經是我們的秘密基地。”朱恩輕笑了下,靜靜看著柯琳斯再次起身,開始拍打起格林的后背,又繼續說了下去。
“弟弟答應過我,等風頭過去再接我回去,只是我一連等了十多天,也沒有人來。直到我按捺不住跑回了村子,才看見原來…”
“原來大家都變成了怪物!它們站在屋里與門口,都瞪著通紅的眼睛在,在看著我!”朱恩雙手捂住了臉,呼吸也有些急促。柯琳斯停下了按壓格林的動作,伸手輕輕搭在獵人少女的肩頭,小聲地安撫道,“沒事的…沒事。”
“嗯…它們就好像還在過著人類的生活一樣,反倒是我成了異類。”朱恩稍稍平復了情緒,“我瘋了一樣跑回家中…果然父母都變成了兔子。”
“它們一見到我就沖了出來,好像還在叫喊著什么,我一直跑一直跑,后來全村的怪物都開始圍堵我!”
“我跑不動了,就要被抓住,卻忽然有一只兔子沖出來,跟它們搏斗,才將我搶了出去。”
柯琳斯見獵人少女有些出神,不由出言問道,“難道是約翰?”
“是!是他!就是約翰…我看見了他左手上燒傷留下的疤!”朱恩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,將頭埋在了膝蓋里小聲啜泣起來。或許是太久遇不到人,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習慣的獵人少女,在傾訴過往的痛楚時,還是難以抑制那股悲傷。
弗洛德始終背靠著石壁,全程聽完了兩位少女的談話,他并不善于言辭,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,只是抬頭望著林間偶爾露出的月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好吃。”弗洛德言簡意賅,三兩下便將口中熏肉咽下,簡單評價了這難聞醬料的口感。一旁的朱恩見狀很是開心地拍了下弗洛德的胳膊,又端起那只大號的雙耳陶罐,倒了碗淡紅的葡萄酒。
“哈哈哈!你真識貨!這是我拿麋鹿肝和小魚條腌制的。”朱恩將葡萄酒遞給了弗洛德,似乎很是欣賞他的爽快,“這酒是跟路過的冒險者換的,雖然兌了幾次水,但味道還不錯。”
只是除了弗洛德外,其他人都似乎不太能忍受這奇怪醬料的味道。小牧師更是捏著鼻子,端起那碗混合好的鹽水跑到了格林身旁,拎著勇者的鼻子開始往下灌。
溫熱的鹽水并不燙手,不一會兒柯琳斯便將這碗鹽水灌個通透。格林并沒有什么反應,依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,她便又回到火堆邊開始調配下一碗鹽水。
火堆漸漸變得暗紅,只剩下些許碳化的木頭還在微微透亮。簡單卻并不算單調的晚餐很快結束,只是柯琳斯卻什么也沒吃,她仍舊一邊調配著濃度適中的鹽水,一邊將勇者臉朝下摁在凳子上,輕拍著他的背部。
“牧師小姐,你還是別費功夫了…”朱恩輕輕蹲在了執著的柯琳斯身后,遞了碗還冒著熱氣的肉湯過來,“吃點東西吧,著急也沒有用的。”
柯琳斯放下了手中的陶碗,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下額頭的汗水,的確如朱恩所說,自己的確很久沒有進食了。她轉身接過了女獵人手中接過了那碗肉湯,“謝謝…”
“不必,嘿嘿…”朱恩拍了拍屁股,很是隨意地坐在了地上,“除了那個話少的小哥,你的同伴都去睡了,你也早點休息為好。”
柯琳斯輕輕抿了口肉湯,依舊放心不下吐了不少東西的格林。雖說鹽水的確有些效果,那些還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殘渣,的確被洗了出來。但格林身上的兔子特征卻一點也沒消退。
“你為什么會這么淡然…”溫熱的湯食下肚,柯琳斯感到身體都暖和了許多,她有些不解地看著獵人。將弟弟藏在家中的她,不應該最能理解自己的擔憂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