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卿鳴點點頭,說道:“好,明天一早我們城北門外會合。”
“不行!”沈介音拒絕,拉住宴卿鳴的手提醒他,“你要隨我差遣,休想去小皇叔那里,今晚你睡在我宮里。”
宴卿鳴低著頭,輕聲說道:“我沒打算去見他,或者說,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見他了。”
沈介音一愣,問道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宴卿鳴搖搖頭不再說話,就在不久前沈正興和他單獨的對話他記得清清楚楚。
沈正興對宴家和沈爭堂的忌憚和疑心始終都有,卻也不想親手下令殺了宴卿鳴父子,好人他想做,唯一的方法就是分開沈爭堂和宴卿鳴,永絕他們同謀的可能。
即便宴卿鳴拿命擔保宴家和沈爭堂無心謀權,沈正興也不會相信,他的多疑成就了他,他不會改變。
現在的宴卿鳴,若想要保護沈爭堂父子安全,就不能再見他們。
沈正興在位的時候不能見,將來沈介音繼位怕是也不能。
想想自己可愛的孩子和那個傻乎乎的沈爭堂,宴卿鳴心里難免不舍。
沈介音不知道宴卿鳴的心事,卻看得出他不開心,忍不住說道:“但是呢,你要是想看寧兒,我倒是可以派人把他接過來。”
宴卿鳴抬頭看向沈介音,問道:“你讓我見寧兒?”
“讓啊。”沈介音突然露出一絲苦笑,“小的時候父皇怕母妃嬌慣我,從我記事起就養在別處,直到母妃離世我都沒陪在她身邊幾天,這種遺憾和痛苦我懂,寧兒那么小你就離開了,此行邊疆再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,能多陪陪他就多陪陪吧。”
宴卿鳴的母親在他出生后不久就離世了,這種痛苦他體會的不比沈介音少。
沈介音見宴卿鳴又不說話,便起身說道:“我去把他接過來,萬一小皇叔不許,我也沒辦法。”
從睜眼開始,沈爭堂就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。
這可把湘秀嚇壞了,來來回回詢問了幾次都沒得到沈爭堂的回復,無奈之下只能去找了太妃。
劉瑛很快便來看沈爭堂,見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,不由得嘆氣。
劉瑛簡單查看了沈爭堂的傷,對他說道:“湘秀來通報說王爺不太好,太妃身體不好我便做主沒通報太妃,我雖不知道在邊疆發生了什么,卻知道您是府中王爺是這個王府的頂梁柱,萬萬不可一直消沉下去。”
沈爭堂終于有了反應,起身看向劉瑛,說道:“京中都知道宴卿鳴死了,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反應,我什么都不能說,我說什么都是錯,還有那個該死的我親手寫的休書,有了那休書我連名分都沒有,我算什么啊?瑛姑你說,我算什么啊!”
劉瑛不知道宴卿鳴前一夜來過,更是不知怎的讓沈爭堂的情緒這般低落。
沈爭堂嘆了口氣,小聲哼唧著:“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,他拿我這當窯子逛……”
劉瑛沒聽清楚,疑惑道:“王爺說什么呢?”
沈爭堂擺擺手,說道:“沒什么,寧兒呢?他今天乖不乖。”
劉瑛見沈爭堂還能想著孩子,看來無大礙,回答道道:“太子殿下來過了,說太后想見小世子便接去宮里了。”
沈爭堂眉頭一皺,又無奈的舒展開來:“沈介音年紀不小也不成親生子,天天抱我兒子……等等!不對勁,太后前幾日才見過寧兒,湘秀!幫我拿衣服,我要進宮看看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