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我死,喬蕎一定會記得楊鋒的一顰一笑,然而我不會死。
在喬蕎被我滅族之后,這個英武的警察也不會再有人認得,因為就連在火鍋店拍的合影中,他都只是留下背影。
原來,我還真的不是很了解大家啊。
也許在旅途中,我該多和他們聊聊自己的夢想,聽聽他們的過去,感受一下那些“黃金精神”和“漆黑意志”的源頭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再也沒有機會走進他們的內心一窺究竟。
可這就是我啊,自私又霸道,從來不會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眼里。
這是帝王不該有的感情,也是我必然要留下的遺憾。
“jojo,你會怎么和世人描述我?”
“我是殺人無數的惡魔,但也是把世界從德古拉手里解救的功臣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會抹殺我的功績,可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怎樣看我,又會怎樣向世人描繪我。”
我不覺得自己會死,但我真的有點好奇喬蕎會怎么做了。
“你是一個畜生,你的內心比青蛙小便還要卑賤。你做的壞事比陳寒少,完全是因為你沒有生在那個年代。”
“只是在我心里,一直都有一個會在困境之中向我伸出援手,會在大義面前挺身而出的好朋友。”
“我和你之間真的有一種奇妙的友情。如果德古拉復生,我現在依然可以毫無顧忌地把背后交給你,和你并肩作戰。”
“至于我要怎么向世人評價你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歷史,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。”
“如果給予你一個虛假的‘善人’評價就能讓階梯教派解散、讓無數人獲救,我會這樣做的。”
“何況你已經死了。把你描繪得越厲害,就說明我也越厲害——除了階梯教派,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的替身使者等著我去統合、規治,我想你的存在一定也是可以利用的點。”
喬蕎的腦袋已經長出來了,她的眼神有些疲憊,還帶著幾分落寞。
連如何評價自己的宿敵,都可以變成一步戰略、一場博弈,卻不能直抒胸臆嗎?
這就是被虛妄抱負綁架的人。
喬蕎總想著為國為民,以天下為己任,所以她這樣的人注定要和蘇澤一樣,做出許多違背自己本性的事情。
當人沒有把自己的思想和利益放在首位,卻要為其他人著想、為鍋架和珉族著想,那她一定是疲累而悲哀的。
為什么要想著事情是否對仁民有益呢?難道我自己不是仁民?
喬蕎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,這是一種傲慢。
我的頭也恢復了,現在我們都在恢復著自己的胸。
那顆漆黑的心臟在緩慢地成型,林染給我的“贈禮”看起來是那么的觸目驚心。
好在我的鎧甲和汝簾都只是被“黑虎掏心”擊毀了一小半而已,要不然我就要擔心重新生長出的胸部衣不蔽體了。
輕輕蓋住了胸前的血洞,我的眼光依然平視前方。
我知道,接下來的戰斗可能會是樸實無華的對打,但也極可能是決生死的時刻了。
“jo↘jo↗,你的論文題目是什么來著?”
“別緊張,我不需要你對我進行答辯。”
“我只是突然想起來,我鍋的琺律中,好像對幾類人不適用死刑吧。”
“我最近有些神經衰弱,記不太清了,你能幫我回憶一下嗎?”
心中做下計較,我忽然問出了一個和戰斗完全無關的問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