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以蛇魔形態“復生”的敵人,喬蕎沒有輕舉妄動,而是托地跳出圈外,以“貓足立”般的姿態戒備觀察。
而我也迅速地熟悉了自己的新身體。
和我的猜想一樣,蛇魔的“蛇鬼面”是重塑肉身的奇妙道具,其根本原理就是將生物的全部細胞打亂后重組成蛇形,而一旦新生的蛇形物不能維持正常生存,血肉就會在魔力的作用下迅速崩解、融化。
我的運氣并沒有像漢水羽蛇一樣好,身體的細胞被打亂得一塌糊涂,處于的是萬死無生的倒霉組合。
幸虧我是現今世上最強大的究極生物,每一個細胞都可以根據我的意志恰當地重新分化,故而頃刻間便讓自己變身成了一條四米長的巨蛇。
這個結果好到不能再好了。
我甚至沒失去自己的美貌。
因為這種細胞重組單純就是改變自身身體結構而已,本質上只是分化出了其他生物的組織,就和我變成鳥人、魚人沒什么兩樣。
心念一動,渾身的細胞再次活躍起來,讓我得以自如地轉變了自己的形態。
腳掌重新踏上冰涼的土地,我已滿意至極。
雖然我失去的右腳由于傷在靈魂依然無法復原,但我妖嬈的身軀沒有任何改變,這便是最大的幸運了。
志宇什么羽蛇的超強力量,于我而言并不重要。
反正我能變化成任何生命,并且擁有遠強于原型生物的力量,這份能力完全不遜色于羽蛇的怪力。
除了靈魂粉碎的痛苦還在一陣陣地襲來,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到了最習慣的狀態,幾乎相當于滿血復活了。
只不過我現在已經不能再戰了。
我的靈魂還處于瀕臨破碎的狀態,喬蕎的靈魂卻強盛而暴烈,再進行對撞的話我必然還會裂開。
你給路,只有你給路!(你給路,霓虹語“快逃”的諧音)
可是,喬蕎現在正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,我怎么可能跑得過她?
“唏……可以和解嗎?”
我膝蓋一軟,頓時跪了下去。
是否有決死一戰的意志,現今已經沒有意義了。
以我現在的靈魂狀態,敢打就是只有一個死字。
“此時此刻?”
“狄奧,你不會是在說笑吧?”
喬蕎的表情瞬間有點繃不住了,她嘴角一抽,竟笑了一下。
顯然,她已被我毫無底線且異想天開的胡話,給氣笑了。
“饒……饒了我。”
“如果你殺死我,我的追隨者一定會為我復仇——你知道的,我們都是一群毫無底線的畜生,一定會把魔爪伸向無辜的民眾呀!”
“只要你饒了我,我愿意棄惡從善,成為你的助手幫你掃除一切惡黨……我們,我們可以像往日一樣并肩作戰呀!”
而我并未因為宿敵的嘲笑而發怒,反而把額頭重重磕在地上。
我的胸前本能地奔流不息,身下也不爭氣地失禁了。
我甚至想翻過身躺在地上,把脖頸和肚皮露出來求饒。
也就是究極生物已經不需要排便,否則我必然會屎尿齊流。
“我想活,我只想活下去,我能接受任何懲罰!”
“你不是想替那些冤魂討回公道么,那你盡可以將我凌遲,讓我下油鍋、入火海,百般折磨!”
“哪怕是叫我賣身贖罪,教一萬個、一億個人來玷污我,甚至不是人也可以的!”
“你饒了我吧?饒我性命的話,我什么都會做的!”
再沒有一絲一毫身為“神”的驕傲,我已磕頭如搗蒜。
這些話竟是我的真心話。
只有當死亡的陰霾籠罩在頭頂,我才再無任何野心和妄想,只想活下去。
此時的我甚至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氣,真的生出了老老實實接受懲罰的想法。
但我心底的理智告訴我,喬蕎不可能放過我。
我的下場只會和老龍王陳寒一樣,被她打至跪地、向各路冤魂磕頭謝罪,然后看到自己的腦漿。
只不過我可能比陳寒更慘,因為我看見自己的腦漿以后也不會死,甚至我還能反復欣賞自己的腦漿。
發泄夠了以后,喬蕎一定會磨滅我的靈魂,讓我絕望慘死。
所以我不能放棄掙扎。
我也不能像老龍王一樣困獸猶斗。
逃跑,我必須想辦法逃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