矯健的大蟲幽靈般潛行在山林之間,黑色的條紋與草木相互掩映,形成了完美的保護色。
行動之前,哥哥已經在我的幫助下給體表的毛發進行了一次降溫,這使得短時間內他的身形不會被人類的熱成像看破。
我縮回了白貓的狀態,用替身隱蔽著自己和侄女,沉默地看著父兄最后的戰斗。
“白虎”雖然強大,但它不具備治療的能力,所以我無法挽回生命力已經枯竭的兄長。
如果媽媽還在的話,她一定可以拯救自己的孩子吧。
只不過媽媽已經為精靈的命運獻出了生命,她不會再回來了。
很快,我們就回到了山腳下。
那是人類駐扎的地方。
潛行,暴起,飛雪障目。
用尖牙和利爪攻擊人類的咽喉,借雪霧的流動判斷替身的存在,觀察槍口的指向預判子彈的來路。
不善言辭的猛虎做到了異獸能做到的極致,他用沒有替身、沒有武功的野獸之軀,襲殺了營地里的數個替身使者。
哥哥沒有替身的才能,僅有半精靈與生俱來的一點智力,但他做到了非替身使者能做到的一切。
中彈,反撲,力竭。
在更多人類趕來之后,死亡的結局也如期而至。
蓋過寒風的咆哮被槍火掩蓋,激揚飛雪的雄軀因創口而流血,百獸之王終究倒在了人類手里。
“白虎”死死按住侄女,讓她連悲慟的鳴叫都不能發出。
而我再一次恢復了虎軀,迎著槍火走向了那具依然挺胸昂首、以霸王之姿死去的遺體。
槍彈在“白虎”的能力下統統偏轉,地雷的碎片也不能傷我分毫。
我早就發現了,所謂“龍組”的成員,替身都極其孱弱,威力不及龍王萬一。
或許正是因為人類過于依賴所謂的“科技”、慣用火器殺戮,所以他們本身的戰斗力才會如此羸弱吧。
“白虎”輕易撕裂了他們的替身,將拼死掙扎的人類高高拋起、落入密林。
“白虎”的射程并不遠,所以在我走出射程之后,需要有一些“玩具”幫我控制住侄女。
這些殺害她父親的“惡人”,顯然就是小老虎泄憤的最佳對象。
這個營地里的所有人,除了我想留下的“傳話筒”之外,沒有一個人可以活。
在鄰近營地趕來增援之前,我暴怒的侄女會飽嘗人類的鮮血。
我走到一位被哥哥重傷倒地、再起不能的“龍組”戰士身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這家伙的手腳都折斷了,替身能力也完全無法用于戰斗,所以她和那些被哥哥突襲的戰士一樣,并非我的殺兄仇人。
“告訴[龍王],不要把我當成畜牲,我和你們人類一樣,是站在世界頂端的獵食者。”
“我能成長到這個地步,靠的就是吞噬其他靈獸的[內丹]——我替身能力的用法之一,就是從死人身上挖出蘊含精華的[內丹]。”
“所以不要覺得[虎類]是我的同族,就算全世界老虎死光了,我也只會去撿食他們的力量。”
“只不過我不像你們的龍王一樣蠢,我知道不能超出自己的食量濫殺,那樣會使獵物絕種,也是在給自己自掘墳墓。”
我第六次開口了。
我沒有和哥哥互訴衷腸,卻把這次機會用在了警告敵人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