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說一,丁義珍的能力不差,尤其在搞經濟這一塊,還是一把好手。
可話又說回來,經濟搞得好,屁股也很臟,高調貪污受賄已經來到了明面兒,就連兒子結婚時,都大肆斂財。
沒人查時,沒事。
如今督導組都已經成立,這事肯定不能不了了之。
伸頭是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。
輪到發言時,李達康率先開口。
“育良書記,徐處長,關于丁義珍潛逃一事,我有失察之責,在這里我先檢討,順便也表明一下我的態度。”
“我是京州市委書記,所有責任我都不會推卸,等這場會議結束后,我會親自去找市紀委書記張樹立了解情況。”
“還有那個孫連城。”
“之前吶,我不止一次叮囑張樹立,叮囑孫連城,讓這兩人盯著丁義珍,可萬萬沒想到,這兩人失職啊。”
“他們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說罷,搖搖頭。
很是痛心疾首。
高育良無話可說,只能默默豎起大拇指。
這孫子真牛逼。
三言兩語間,就把鍋甩給了張樹立和孫連城,不佩服都不行。
李達康拿出態度,高育良不好咄咄逼人,于是推了推眼鏡,沉聲道:“誰的責任,都是后話,現在的問題是怎么彌補。”
“怎么把丁義珍給抓回來!”
抓人的活,歸公安廳長祁同偉。
輪到他發言,祁同偉眼神一凜,“根據機場的監控,我可以確認,丁義珍已經手持他人護照,前往了美利堅。”
“咱們國家和美利堅并沒有引渡條約,想抓人可能有點難。”
隨后話鋒一轉,“不過,我很好奇,丁義珍是什么時候收到了信息?又在何時準備好了假護照?”
這兩句話是重點,也是徐藝最想了解的地方。
要知道,昨晚拿到高小琴提供的證據后,她連夜聯系漢東的省委和檢察院,并上報了最高檢,最終在早上七點拿到了拘捕令。
可沒想到,就這一夜時間就讓丁義珍這個腐敗分子逃了。
說沒人通風報信,根本不可能。
而能提前收到風聲的也就那幾人。
漢東的省委。
檢察院的季昌明和陳海。
以及祁同偉。
如今丁義珍跑了,只能說……這些人中有內鬼。
誰是內鬼呢?
當祁同偉的問題落下后,不算大的會議室內,氣氛有些凝重。
其實,丁義珍出逃,除了李達康是受害者,田國富也有失察之責。
畢竟他是省紀委書記,主抓漢東所有官員的黨風黨紀。
如今丁義珍跑了,還驚動了zy,成立了督導組……問題可大可小。
沉默了一會兒,這位來自京城的省紀委書記開口了。
“我來漢東不久,目前對漢東的情況,還是一知半解。”
“不過我很贊同祁廳長的話,丁義珍是什么時候收到風聲?又是誰給他提供了風聲?”
“比起丁義珍的出逃,我更好奇這幕后黑手是誰。”
這便是官場語言的藝術。
田國富三句話,覆蓋了兩層含義,
第一,他剛來漢東不久,丁義珍的情況他不了解,帽子別往自己頭上扣。
第二,水攪渾。
當他提到幕后黑手時,眾人相視一眼,都感覺到了壓力。
畢竟,當zy督導組成立的那一刻,丁義珍出逃已經不是漢東的內部事宜。
如果深挖下去,恐怕會越挖越深。
都是官場上的老狐貍,誰的屁股都不比誰干凈,一時間眾人都緊張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