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國富是墻頭草,可不是傻子,談到現在,他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。
自己何時成了攻擊對象?
不對啊!
明明是他和季昌明組隊,硬剛祁同偉與侯亮平,怎么聊到現在,矛頭全沖著自己?
更關鍵的是,他與侯亮平都貼著“鐘”字,這小子發瘋嗎?
為什么追著自己咬?
孰不知,在來檢察院前,趙學安已經給侯亮平上了眼藥。
怎么上?
他不止一次暗示,田國富不愿意zy督導組來漢東,更加暗示……田國富和李達康穿一條褲子。
當然,趙學安這人愛說點小謊。
可侯亮平不在乎。
在他看來,趙學安不會騙自己,就算被他騙了……那又怎么樣呢?
那可是親愛的學安啊!
于是乎,田國富說一句,他就懟一句,反正他也不在乎這老登的感受。
意識到不對勁,田國富不再開口,只是用目光瞟向季昌明。
季昌明不語。
都是千年的狐貍,誰的道行也不比誰的低,憑什么自己就得出頭?
兩人都不說話,侯亮平開始表態。
“季檢察長,我看過陳清泉處理過的案子,尤其是關于和田商會的那一部分。”
“52件案子,竟然全部勝訴。”
“更夸張的是,有些案子明明是和田商會的問題,可到了陳清泉那,竟然直接顛倒黑白,亂扣帽子。”
“去年,和田商會的副會長,也就是那個和田一郎,指揮暴力拆遷,致人死亡,最后竟然成為了一個意外。”
“家屬上訪,還被威脅。”
“我就不明白,這么大的一件事,他陳清泉是怎么敢顛倒黑白的?”
“還有,當初的事很大,死者家屬去市委大樓拉橫幅,結果呢……全部以尋釁滋事罪,被扣了。”
“朗朗乾坤,這事最后竟然不了了之。”
說到這,侯亮平吐出一口濁氣。
然后看向自己的學長。
“祁廳長,這案子你有印象嗎?”
當然有!
不僅有,趙學安還把卷宗特意給祁同偉看了一遍,目的就是借著侯亮平的手,去揭開和田商會的內幕。
“這個案子我有印象,并且印象很深。”祁同偉緩緩道:“當初維穩,把死者家屬扣起來,還是達康書記下的命令。”
祁同偉一句話,直接把李達康也扯了進來。
“達康書記……”侯亮平呢喃一聲,“對呀,作為京州的一把手,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?”
說罷,看向了季昌明。
季昌明神色凝重。
從他的視角去看,這師兄弟倆一唱一和,默契十足……就是沖著和田商會與李達康去的。
不覺頭疼啊。
兩邊都不能得罪的情況下,只能甩鍋,看向田國富,“田書記,你怎么看?”
“這事我不知道啊。”田國富一臉迷茫,“當時我還沒來漢東呢。”
就這樣,田國富又把鍋踢了回去。
見躲不過去,季昌明緩緩道:“侯組長,祁廳長,你們二位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遲來的正義雖然不夠光彩,但至少還有吶喊聲。”侯亮平緩緩道:“陳清泉濫用職權是不爭的事實,這種典型的案例,我們zy督導組打算深究到底。”
“怎么深究?”
“舊案重提。”祁同偉順勢把話接了過來,“陳清泉犯的錯,不應該由老百姓買單,既然抓典型,我建議就從這個案子開始,先查和田商會。”
話題聊到這,祁同偉不想演了。
原本,借陳曉墜樓案去查和田商會,總覺得牽強。
如今不同,從陳清泉入手,再到暴力拆遷致死案,直接把帽子扣在了和田商會的腦袋上,摘都摘不下來的那種。
田國富臉色越發難看。
糾結一會兒,只能再次開口,“舊案重提,代表著推翻過去,如果事情發酵,對京州,甚至對漢東,都會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。”
“田書記的意思是繼續遮掩?”侯亮平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