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來桑瑜縣,趙學安鋒芒畢露。
在場眾人安靜了下來,好奇且恐懼的眸子,全部盯著朱紀偉。
看來,今天這頓飯不像接風,更像是鴻門宴。
更夸張的是,作為外來戶,趙學安不知不覺間,已然反客為主。
別看他一直沒怎么說話,可程度的一言一行,分明就是嘴替。
作為當事人的朱紀偉越來越慌。
糾結再三,他擦了擦額頭冷汗,尷尬道:“程局長,這里人多,要不找個機會,我單獨和你解釋一下?”
看得出來,他在服軟。
具體的說,從他主動去把單買了,就已經在服軟。
程度看了一眼趙學安,見對方神色如常,淡淡一笑。
“朱主任,受害者已經報案,市局也立了案。”
“還有,我要提醒你,裴泱懷孕的時候,還不滿16周歲,這已經涉及刑事案件了。”
“包庇罪……我可擔待不起。”
程度撕破臉皮。
在場眾人,這一刻全部化身吃瓜群眾。
作為同僚,大伙都知道朱紀偉是三代單傳,還有三個女兒。
三個女兒都來自前妻。
可能是嫌棄前妻生不出兒子,朱紀偉選擇了離婚。
離婚不要緊,可他千不該,萬不該,不該找了一個未成年女孩。
當然,如果單純找了一個未成年,趙學安也不會下毒手。
偏偏……朱紀偉在發現未成年也是懷了女孩后,開始犯渾,開始當渣男。
這就觸及到了趙學安底線。
只見他掏出煙,從程度開始,按照座位,依次發了一圈。
唯獨漏下了朱紀偉。
“學安初來乍到,往后的工作,還望大家指正和配合。”
“謝謝!”
說罷,坐了回去,點燃了煙。
無論男女,每個人手上都有煙,只有朱紀偉兩手空空。
尷尬又無助。
“朱主任,我給你建議,先去醫院找裴泱的家人,拿一個諒解書。”程度吐出煙圈,像是忠告,又像是警告。
朱紀偉呼吸困難,扭頭看向了王勉,“王書記,我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不等朱紀偉把話說完,王勉擺了擺手,“朱主任,我說過多少人,男人就得有男人的當擔,你倒好……到處甩仔不說,都這個時候了,還想說什么?還有什么好說的?趕快去醫院呀!”
王勉是出了名的斗雞。
原本今天是打算斗趙學安,奈何對方手段太高,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軟肋。
沒辦法,只能換一個人斗。
斗誰不是斗呢?
而且,朱紀偉確實是咎由自取,這都什么年代了,還重男輕女……收拾他,不冤。
一把手表態,黃杰立刻附和,“朱主任,市局都立案了,你還有心情在這吃飯?胡鬧!”
“就是。”肖正江痛打落水狗,“非要等檢察院和紀委找上門,才會慌?”
縣一、縣二、縣三……三人相繼表態。
再看其余人,依舊在吃瓜。
官場向來如此,只要棒槌沒有砸到自己頭上,都是樂呵呵。
快被砸暈的朱紀偉,站起身,咬著牙,瞪了一眼趙學安后,轉身離開。
……
就這樣,原本一個簡單的飯局,在經歷過一系列的插曲后,終于結束。
一開始,眾人都知道今天不會平靜,畢竟……王勉昨天就打過招呼,要給新同志一個下馬威。
結果呢?
王勉老實了,黃杰和肖正江也老實了。
新同志又陰又狠,完全不按常理出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