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星期后。
不出意外,辦公室主任朱紀偉落馬,被檢察院立案。
檢察院和紀委不同。
紀委處理的是黨風黨紀,而檢察院涉及的就是犯罪。
消息一出來,桑瑜縣大小官員都驚了一身冷汗。
這一刻,沒人敢再小瞧新上任的常務副縣長,瞬間……都老實了。
被捏著黑料的王勉等人,見到趙學安更是繞著走,能不招惹就不招惹。
這也是趙學安的期望。
威信立起來,實權拿到手,接下來……就得開始搞經濟。
若經濟搞不上來,一切都是徒勞。
只是,想把經濟搞起來,談何容易!
桑瑜縣常駐人口30萬,因為地理原因,農業發展不起來,工業一塌糊涂,第三產業更是別提了。
說白了,資源太差,年輕人都出去打工,留下來的……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,或者留守兒童。
最基本的勞動力都沒有,談何發展?
趙學安頭疼。
說實話,來桑瑜縣前,他模擬過很多發展的契機。
模擬時,沒有任何問題。
比如直播,比如文旅,最不濟養點跑山雞或者跑山豬之類……總有能賺到錢的項目。
事實恰恰相反。
直播沒人看,都是一些老頭老太,又沒攢勁的節目,誰看?
文旅更別提了,工作人員三個月工資都沒發,誰還愿意干活?
至于跑山豬,之前養過,只是養了沒多久,小豬崽變成了坨坨肉。
跑山雞更慘,雞蛋都沒見到,全進了碗里。
“真難。”
靠在椅子上,趙學安捏了捏眉心,感覺搞經濟比斗爭更難。
斗爭找到對手就行。
搞經濟看似沒有對手,卻處處都是對手,換句話說……遺漏一點都不行。
幸好,趙學安還有底牌。
拿出手機,撥通了恩師李達康的電話……
“李書記,不好意思,又打擾您了。”
“遇到困難了?”
“何止是遇到困難,具體的說,是被困難包圍了。”趙學安毫無保留的開始抱怨,“桑瑜縣,地理位置一塌糊涂,農業和工業都是吊車尾,第三產業根本看不到,還有……當地居民思想貧瘠,養跑山豬能養成坨坨肉,跑山雞我都不好意思說,還沒下蛋,全部變成了童子雞,你說……還怎么發展?”
趙學安誠心請教。
李達康沉思兩秒,緩緩開口,“地理位置的問題改變不了,這是硬傷,卻不是致命傷。”
“真正致命的是思想。”
“就像你說的那樣,跑山豬養成坨坨肉,跑山雞都看不見雞蛋,這只能說明,當地人的思想處于一種依賴狀態。”
“這種狀態非常危險。”
“學安,現在放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。”
“第一,改變當地居民的思想,讓他們和你一起努力,不過……很難。”
說到這,李達康停頓了一下,留一點時間給趙學安消化。
趙學安沉默兩秒,已然知道這條路走不通。
為什么?
人的思想若是能輕易改變,還叫思想嗎?
“李書記,第二條路呢?”
“簡單。”李達康微微一笑,“另辟蹊徑,開創新賽道。”
“學安,你要記好,人心都是愛比較的,說白了,就是嫌你窮怕你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