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一路煙霞,鶯飛草長。
當趙學安來到省檢察院時,已經是上午十點。
省檢察長戴岳等候已久。
見到趙學安后,先是詫異對方的年輕,再之后……將其請進了會議室。
小小的會議室,只有兩人。
氣氛有些小凝重。
畢竟,這里是省檢察院,比紀委更讓貪官污吏懼怕的地方。
可以這么說,被請到這里的官員,十個有五個嚇到腿軟。
趙學安卻極為平靜。
“戴檢察長,今天叫我過來,有什么事嗎?”
初到湘省時,趙學安就畫過一個圖,關系圖。
只要是湘省處級以上的干部,都在這個圖內,并標明了性格,以及人脈。
這也是李達康的常用手段。
叫做知已知彼百戰百勝。
在這張關系圖中,身為檢察院的一把手,戴岳算是頂尖人物。
同為省檢察長,戴岳的性格,和季昌明像是兩個極端。
季昌明屬水,他就屬火。
這里的火并不是指他脾氣火爆,而是行事作風,雷厲風行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“趙常務,明人不說暗話,俞小輝處長昨天是不是找過你?”
“是!”趙學安試探性道:“怎么了?有問題嗎?”
“他出車禍了!”
“什么?車禍?”趙學安腦瓜子嗡嗡的。
他不怕有預謀的算計,就怕這種無厘頭事件。
“對,就是車禍,人還在醫院搶救。”戴岳快人快語,“趙常務,我想知道,你們昨天聊了什么?”
“刀疤黃的案子!”趙學安如實道:“俞處長問我,姜涼萍是否接受賠償和調解,我說……賠償可以,刀疤黃必須死刑。”
戴岳低頭沉思了一會兒。
又問,“除了刀疤黃呢?還聊到其他的嗎?”
“有。”趙學安繼續道:“我問過俞處長,杜廳長被關押在哪。”
“他怎么說?”
“不知道。”趙學安原話翻譯,“俞處長說了,杜廳長是廳級干部,第二檢察部沒有資格關押。”
“還有其他的嗎?”
“沒了。”趙學安頓了一下,“戴檢察長,你懷疑俞小輝處長的車禍,不是意外?”
戴岳不語,陷入沉思。
趙學安并不急。
靜待下文。
按照常識說,俞小輝的車禍,只有兩種可能。
一個是意外,一個是人為。
可不管哪一種,都和趙學安沒有關系,俞小輝昨天找過他,也只是找過而已。
戴岳愿意分享信息,趙學安可以嘗試解惑,若不愿意分享信息,那也無所謂。
人嘛,貴在自知。
戴岳沉默了好一會兒,抬起頭,“趙常務,實不相瞞,我懷疑俞小輝處長是被人報復了。”
“司機呢?”
“癌癥晚期,找到他時,他自已吞了一個刀片,只能送到醫院,嗓子壞了,又在昏迷,根本無法審問。”
“是個狠人。”趙學安平靜道:“戴檢察長,不知道我能幫什么忙?”
戴岳想了想,吐出五個字,“保護好自已!”
“什么?”趙學安懷疑自已聽錯了,“戴檢察長,你的意思,我也會有危險?”
“這可說不準。”戴岳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:“騰龍集團覆滅的蝴蝶效應,才剛剛開始,目前……已經有三人遭到報復了,我不得不防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