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蔡德珪!縮頭烏龜做夠沒有?你甘爺爺今日又來賞你罵了!”
甘寧的嗓音如雷,穿透江霧,在兩岸山壁間回蕩。
“你蔡氏一族,不過荊州看門犬爾!昔日在洛陽,見著十常侍便搖尾乞憐,如今倒裝起忠臣來了?”
“劉景升畏你如虎,卻不知你水戰之能狗屁不如,狗被追急了尚且知道咬人,你呢?只敢躲在寨里喝娘們兒的酒!”
“荊州水軍十萬之眾,竟無一人敢出寨接戰?莫非都學了你,只會縮在女人裙下討活?”
“若不是靠著你姐姐在劉景生那里出賣色相,憑借你的本事,也配掌兵?”
甘寧越罵越難聽,就連南岸大營當中的賈東在聽到甘寧罵聲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臉紅。
士族出身,或多或少都講究一些顏面。
即便是罵人,那也是適可而止。
哪有像是甘寧這般的。
可偏偏甘寧就能罵的出口。
不過也合理,畢竟甘寧不是士族出身,本來就是一個水賊,罵起人來根本沒有任何顧忌。
可這一來就苦了蔡瑁了。
蔡瑁水寨內,兵卒騷動,不少將士咬牙切齒,刀劍出鞘半寸,卻無人敢擅自出戰。
寨門箭樓上,弓弩手拉滿長弓,箭鏃寒光閃爍,卻遲遲不敢放箭——甘寧的小船總在射程邊緣游弋,若貿然射擊,只會浪費箭矢。
蔡瑁本人站在中軍樓船上,臉色鐵青,手中攥著的青銅酒樽已捏得微微變形。
身旁副將低聲道:“將軍,不如派快船截殺?”
蔡瑁咬牙,額頭上青筋乍現。
蔡瑁怎么不想?
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將小船上的甘寧撕成碎片。
可是劉表有令,絕對不可主動出擊。
他后方現在還有一個文聘,若是主動出擊攻擊甘寧,文聘想必已經會將這里的情況告知給劉表。
若是劉表怪罪下來,那可不是說說那么簡單了。
而且若是戰勝了還好,若是戰敗了呢?
雖然蔡瑁不認為自已會戰敗。
心里的話蔡瑁說不出口,于是蔡瑁也只能找一個別的借口。
“不可!此賊狡詐,江上必有伏兵!”
伏兵?
副將聽聞之后先是一愣。
然后將目光看向了江面。
話說.......如果是叢林當中,或者是丘陵之后有伏兵副將能理解。
可是.......江面上有伏兵是什么意思呢?
而江面平坦且一覽無遺,伏兵能在哪里?
莫非是藏在水下不成?
不過副將也不好說,只能是眼巴巴的看著江面上繼續叫罵的甘寧。
遠處江面上。
見寨中無人出戰,甘寧嗤笑一聲,竟從懷中掏出一壺酒,仰頭灌了一口,隨后將酒壺高高舉起,對著敵寨晃了晃,猛然砸向江面——
“蔡德珪!”
“你就是個縮頭烏龜,你連狗都不如,還敢稱水軍都督?可笑!可笑!”
酒壺“噗通”入水,激起一圈漣漪。
甘寧大笑三聲,轉身對老卒一揮手:“走!明日再來!”
小船輕巧調頭,順流而下,轉眼間便消失在江霧之中,只剩下一串猖狂的笑聲,久久回蕩在江面上。
看著甘寧遠去的背影,蔡瑁氣的幾乎要將后槽牙都給咬碎了。
“回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