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鮪拎著弓箭晃晃悠悠走過來:\"謝大人此言差矣。\"他隨手一箭射穿畫像的褲襠,\"我們這是在練習'射言官'——陛下您說是不是?\"
劉玄的嘴角抽搐了兩下,假裝沒聽見。
摔跤場上更熱鬧。按照趙萌制定的規則,參賽者需\"以德服人\",結果開場不到一刻鐘,就有六個文官被扔出了場外。
\"這叫'以德服人'?\"謝躬氣得胡子直翹,親自下場當裁判。他剛舉起令旗,就被朱鮪一個過肩摔扔進了荷花池。落水前還聽見朱鮪振振有詞:\"謝大人,這叫'以德'——'以'您過肩,'德'您下水!\"
池里的錦鯉嚇得四散而逃,謝躬的官帽在水面上漂啊漂,活像個小烏龜殼。
當羽林軍去馬廄牽馬時,發現所有的馬都不見了,只剩下一地馬毛和幾個冒著熱氣的大鐵鍋。
\"馬呢?\"劉玄拍案而起。
御廚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:\"回、回陛下...昨日趙大司馬說蛐蛐們需要補身子...\"
場邊頓時炸開了鍋。王匡揪住趙萌的衣領:\"老子的赤兔馬也燉了?!\"
趙萌面不改色:\"將軍息怒,您的馬...呃...現在在'鐵甲元帥'肚子里...\"
就在趙萌宣布文官隊獲勝的瞬間,天空突然下起了\"箭雨\"——全是文官們折斷的毛筆。混亂中,傳國玉璽不翼而飛。
三天后,一個更令人窒息的消息傳來:玉璽被當了賭注,押在\"明日太陽從東邊還是西邊出來\"的賭局上。莊家是西市賣狗皮膏藥的胡商,他信誓旦旦地說:\"要是太陽打西邊出來,老子就把玉璽熔了做膏藥!\"
劉玄聽到這個消息時,正在喝藥。他一口湯藥全噴在了趙萌臉上:\"朕的玉璽...要變成狗皮膏藥了?\"
此刻的未央宮外,百姓們看著貼滿大街小巷的運動會捷報,苦笑著編起了新童謠:\"文官武,武將橫,皇帝玉璽換膏藥...\"
長安的夜,冷風卷著未央宮檐角的銅鈴,叮當作響。
趙萌裹緊了身上的狐裘,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。燭火搖曳,映照出他眉間的陰郁。
\"朱鮪那廝,近來愈發囂張了。\"他低聲自語,指尖蘸了蘸茶水,在案上劃出一道水痕——那是他與朱鮪在朝堂上的勢力分界。
朱鮪原本獨掌大司馬之權,如今卻被劉玄一分為二,左大司馬仍是朱鮪,右大司馬卻成了他趙萌。朱鮪豈能甘心?這些日子,朱鮪處處與他作對,軍報故意拖延,朝議時冷嘲熱諷,甚至暗中拉攏綠林諸將,想要架空他。
\"這樣下去,遲早被他吞掉。\"趙萌瞇起眼睛,手指重重按在水痕上,水漬暈開,模糊了界限。
他需要一個盟友,一個能制衡朱鮪的人。
而這個人,只能是——李松。
李松,大將軍,當初就是他率軍攻破長安,又親自迎接劉玄入主未央宮。他在軍中威望極高,綠林諸將對他敬服,連朱鮪也得給他三分薄面。
可李松一直低調,不參與朝堂爭斗。
\"得讓他站到我這邊。\"趙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翌日,趙萌借著商討軍務的名義,親自登門拜訪李松。
李松的府邸簡樸,沒有奢華的裝飾,只有幾案上擺著一把磨損的劍鞘,顯然主人時常擦拭。
\"李將軍,久仰了。\"趙萌拱手笑道。
李松抬眼看他,目光沉穩:\"趙大人何事?\"
趙萌不急著回答,而是環顧四周,故作感慨:\"將軍功高蓋世,卻甘于淡泊,實在令人敬佩。\"
李松淡淡一笑:\"虛名而已,不值一提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