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一路辛苦,住啥驛館,住我家!我家床大,被子軟,還暖和!”
鶯哥兒一想:住誰不是住?先穩住王麻子,夜里再摸去朱鮪那兒。
當夜,月黑風高,雪打窗欞。
鶯哥兒換好薄紗裙,揣好迷香,躡手躡腳出門。
王麻子府里九曲回廊,雪夜路滑,鶯哥兒走著走著,迷路了。
她看見一間屋,門口站著衛兵,衛兵打瞌睡,她以為這就是朱鮪臥房,輕輕推門,閃身進去。
屋里黑燈瞎火,她摸到床邊,嬌滴滴一聲:
“將軍~~奴家來給你暖腳了~~”
被窩里伸出一只腳,確實冷,她一把抱住,往上摸——
摸到滿臉麻子,一顆大黑痣。
“咦?朱將軍的淚痣怎么長到臉上了?”
還沒反應過來,王麻子“嗷”一嗓子跳起來:
“誰?!”
點燈一看,美人入懷,王麻子當場傻眼:
“姑娘……你你你……”
鶯哥兒急中生智,撲上去捂住他嘴:
“將軍別嚷,奴家仰慕你已久!”
王麻子瞬間骨頭都酥了,麻子開花:
“真、真的?”
“真的!奴家對你一見鐘情,夜不能寐,特來獻身!”
王麻子感動得熱淚盈眶,當場就要拜天地。
動靜太大,驚動了整條街。
朱鮪正巡夜,帶著衛兵沖進王麻子府,一腳踹開門:
“老王,咋了?赤眉打來了?”
屋里景象:
王麻子穿著褲衩,抱著鶯哥兒,鶯哥兒穿著薄紗,一臉生無可戀。
朱鮪愣了三秒,爆發出雷鳴般大笑:
“哈哈哈!老王,你行啊!大半夜的,演《霸王別姬》?”
王麻子臊得滿臉通紅:“將、將軍……她、她仰慕我……”
鶯哥兒趁機掙脫,“撲通”跪倒朱鮪腳下:
“朱將軍救命!奴家本是李松派來……咳,派來獻藝的,走錯門了!”
朱鮪一聽“李松”,眼睛瞇成一條線:
“哦?李松又玩美人計?”
他俯身抬起鶯哥兒下巴,端詳片刻,點頭:
“確實美,李松這回下血本了。”
鶯哥兒眨巴大眼,試圖施展“傾城一笑”。
朱鮪卻轉身吩咐衛兵:
“來人,把姑娘送去驛館,好生招待,明早送還長安。”
鶯哥兒懵了:“將軍,您……不留我?”
朱鮪笑瞇瞇:
“美人計,我接了;美人,你回去吧。告訴李松,心意領了,下次送個會看路的。”
正月初七,鶯哥兒被“禮送”回長安。
李松在城門口接到人,聽完匯報,當場吐血三升:
“又失敗?!”
鶯哥兒委屈:“大人,得加錢,名譽損失費。”
李松顫顫巍巍掏出玉佩——已經當掉,只好把草棚抵押:
“寫欠條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