匈奴與盧芳聯軍尚未整隊,“砰!砰!”地雷連環炸,雪柱、土石、人馬殘肢一起飛上半空。
緊接著,連珠槍一排排齊射,彈丸如鐵雨,所過之處,衣甲皆穿;霰彈槍近戰補刀,一噴一片血霧。
火龍騎以兩百騎為一排,五排輪射,前排射完退后裝彈,后排續進,循環不息。火器在雪夜炸鳴,像雷神擂鼓,震得山谷回聲不絕。
盧芳騎軍大亂,前軍想沖,被地雷炸回;后軍欲退,遭火槍封路。雪、火、鐵、血,混成一幅修羅場。
不到兩刻鐘,谷中旗幟盡倒,糧車盡燃。
盧芳本人披狐裘,親持帥旗,尚想組織突圍,被周士瞄個正著,抬手一槍——
“砰!”
狐裘胸口開花,盧芳翻馬而亡,血濺雪地,瞬間凝成紅冰。
主將死,殘兵跪地投降,只恨馬腿太長。
火龍騎收隊,清點戰場:殺敵一千八,俘兩千,焚糧三萬斛;自損七人,傷三十。
鄧晨在雪丘上遠遠望著,火光映亮他瞳孔,也映出身后四女目瞪口呆的臉。
小娥喃喃:“原來……打仗可以一面倒?”
孔柳則盯著那些還在冒煙的彈孔,突然彎腰,干嘔不止。
戰后,周士命士兵挖坑埋敵,雪地挖開,黑土翻出,紅白交錯。
鄧晨負手立于坑邊,神色并不歡喜,低聲對周士:
“今日之后,火器之秘再也藏不住。天下若知,仿造、偷學、反制,皆會接踵而至。”
周士點頭,卻笑:“主公,秘密像處子,一旦破了身,就再也回不了頭。咱們能做的,是把第一拳打到最狠,讓敵人來不及學,先膽寒。”
鄧晨長嘆,回身看四女——
韓清漪、白芷默然給傷兵包扎;小娥蹲在雪地里,用樹枝撥土,為死敵覆面;孔柳不再嘔吐,卻雙手顫抖,給一名垂死胡兵喂水。
火與雪的光,照在她們年輕的臉上,也照出戰爭另一副面孔——
勝者,同樣要學著吞咽苦澀。
子夜未盡,火龍騎已重整隊形,槍口余溫尚在,鐵甲覆冰。
周士請示:“主公,打掃戰場,發現那個盧芳是替身,下一步?”
鄧晨望向更北的陰山方向,雪幕盡頭,黑云壓地,那里藏著匈奴主力,也藏著北線最長、最硬的一口刀。
心里罵道:“我嘞個乖乖,狡猾的很。”
他緩緩抬手,五指并攏,向前一劈:
“繼續北上!
讓火龍旗,插到匈奴王庭的門檻上!
讓北地雪夜,記住——
漢家兒郎,不僅會寫詩,還會寫火藥配方!”
戰馬嘶鳴,火龍騎再次啟動,鐵蹄踏碎
冰凌,像把一串火星,撒進無邊黑夜。
臘月二十九,陰山風口,夜漏三下。
風從西北來,卷起碎雪,像千萬根銀針撲人臉。匈奴右賢王麾下五萬鐵騎,沿駱駝谷扎成“品”字三鍋:
-前軍兩萬,由左谷蠡王率領,盡是輕騎,任務“包餃子”;
-中軍一萬,王旗所在,鐵甲重騎,壓陣;
-后軍兩萬,負責糧秣,順便堵住盧芳潰卒——右賢王對這位“漢兒皇帝”并不放心。
鍋下篝火萬點,遠遠望去,谷地仿佛一塊燒紅的鐵板,上面架著整座草原。
右賢王舉酒,放聲大笑:“漢人膽小如鼠,哪敢離城?待雪停,本王一路沖到常山,也學漢皇娶幾個江南女子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