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一句,姑娘們眼睛大一分,到最后,孔柳手里暖爐“咣當”掉地,滾出一地火星。
韓清漪最先回神,顫聲:“有這些神器,你還讓前線將士拿刀去拼?”
鄧晨嘆:“火器一出,世間再無寧日。我本想等天下大定,統統熔了造農具。可——”他抬眼,眸光冷冽,“匈奴敢踏我北境,那就讓他們先嘗嘗‘寧日’前的末日!”
周士合上帳簿:“主公,此次作戰目標?”
鄧晨伸三指:
“一,夜襲高柳,炸盧芳代王旗;
二,一路北上,逢壕填壕,逢騎碎騎;
三,趕在匈奴大隊南下前,把火與雪一起塞進他們嘴里!”
周士咧嘴一笑,疤痕閃亮:“明白!騎兵加火器,打的就是時間差。”
他轉身欲走,白芷叫住:“周都尉,馬匹可耐寒?”
“回夫人,火龍騎戰馬皆蒙古血統,冬披毛氈,蹄包麻布,雪夜可行八十里。”
小娥舉手:“那我呢?我要去看炸雷!”
鄧晨瞪眼:“胡鬧!火場無情,你——”
“我可以當醫護!”小娥拍胸口,“我學會縫傷口,比縫衣裳還快。”
孔柳也道:“我會騎馬,可做傳令。”
韓清漪與白芷對視,笑:“那我二人留守?才怪!火器出庫,我們得數著數,少一顆都不行。”
鄧晨扶額,四女異口同聲:“同去!”
他無奈,只得妥協:“去可去,皆做醫護傳令,不許沖陣。違令者——”
四女齊答:“回家跪搓板!”
臘月二十八,夜。
月黑,風緊,雪粒如沙。
常山北校場,兩千騎無聲列陣。人馬皆黑甲,臂纏紅綾——火龍騎標識。周士一聲令下,士兵掀開油布,露出锃亮火槍,槍機“咔嗒”齊響,仿佛鋼鐵呼吸。
鄧晨頂盔貫甲,執馬鞭,巡視一周,朗聲道:
“諸位,今夜不是內戰,是外戰!
對面是匈奴,是引狼入室的盧芳!
我要你們把火龍騎的名字,
烙進胡虜的噩夢,
讓他們聽見拉環聲,就想起中原的雪與火!”
“風!風!風!”兩千騎低吼,三聲之后,營門大開,鐵流涌出,瞬間沒入雪幕。
子夜,涿鹿故道。
前導斥候回報:盧芳運糧隊五千騎,正歇于桑干河谷。
周士抬手,部隊停,人下馬,槍上肩,雪片落在槍管瞬間化成白汽。
“甲組,火箭溜——燒車;
乙組,地雷班——封谷口;
丙組,連珠槍——正面碾壓;
丁組,霰彈——補漏!”
簡短命令,層層傳下。士兵動作輕車熟路——三年秘密演練,等的就是今天。
“放!”
火箭溜曳著尾焰劃破夜空,“咻咻”落入谷中,糧車轟然起火,火借風勢,照得雪地通紅。